過了幾日,阿璃再來蘭園時,半道上下起了大雨,她被淋成了落湯雞,恰巧這日蕭寒也剛來不久,他將她帶到書齋隔壁一間房間,開啟櫃門道:“這裡有些衣服,你快挑一件換上,彆著了涼。”

阿璃看著櫃中的羅裙,一顆心直往下墜,口中生澀:“這......都是尊夫人的?”

她的神色蕭寒盡收眼底,心中輕嘆一聲,柔聲解釋道:“都是為你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比如今日這樣。”

阿璃臉一紅,整個人變得不自在起來,手足無措。

“快換上吧,我在外面等你。”

等她走出來,淡粉色的羅裙輕盈飄逸,頭上珠釵全無只隨意梳了個半翻髻,卻映得人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出塵,蕭寒一怔,原來她穿女裝竟這般好看,他見她的次數雖不多,但她不是身著胡服便是男裝,雖然也清逸出塵,但女裝卻別有一番嬌媚靈動。

這時雨已經停了,天空開始放晴,蕭寒道:“跟我來。”

兩人一直走到前幾日那片光禿禿的小丘上,但這裡現在已經種滿了菊花,遠處是大片大片的梅樹。蕭寒道:“沒想到方禹忠他們竟這般神速,幾日時間,這裡就大變了模樣。”

阿璃看著這些已經成活並煥發出生機的菊花苗也非常欣喜:“是啊,看起來它們長勢很好,想必今年秋天就可以開花。”

“那到時候,我便煮酒蒸蟹邀君同賞。”

“好。”阿璃燦然一笑。

兩人又來到小丘的高處,這裡遍植大大小小的梅樹竟有上百棵。小路狹窄且溼潤多泥,兩人一前一後,蕭寒不時囑咐道:“小心地上的泥, 說是這些梅樹昨日才種好的。”

“嗯。”阿璃看得出這些土都是才翻新的鬆軟溼潤,帶著泥土特有的芬芳,但她還是腳底一滑差點摔倒,蕭寒在後面連忙扶住她,她卻彎腰正好拾起了腳邊一根樹苗:“怎麼落了一棵。”

蕭寒一看,果然是棵未種的梅樹苗,根上還裹著厚厚的泥土。阿璃建議道:“我們把它種上吧。”

“好。”

於是兩人找來工具,蕭寒在這片梅林的最邊上挖了個小坑,阿璃將它輕輕放進去用手扶住,蕭寒覆土,然後他直了直僵硬的腰,阿璃趁機從旁邊的桶中舀出水來澆灌,兩人配合之默契,好像已經合作過無數回了。

這時阿璃額上已經微微浸出了些汗,蕭寒道:“累了吧。”

阿璃搖搖頭,從袖中拿出絲帕擦拭,言語中帶著興奮:“我已經很久沒有栽種過樹木了。”

“早知如此,他們種這些樹的時候應當叫上你。”蕭寒的眼中含著溫柔的笑意。

阿璃瞪了他一眼。

兩人並排站著一起觀看著共同的勞動成果,蕭寒道:“這棵梅樹既是你親自栽種,以後你可要對它負責。”

“那是當然。”阿璃脫口而出,說完卻又意識到不妥,臉不自覺紅了。

兩人默默無言,彼此間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最終欲言又止,只有頭頂的風輕輕掠過,勝過世間千語。

這時方禹忠氣喘吁吁跑上來:“郎君……”

“何事?”

語氣看似平常,方禹忠卻聽出了三分冷意,如果不是十分緊急,他也不會這麼不知趣的跑上來,“鄭三來了。”他硬著頭皮回道。

這鄭三阿璃自然不認識,但她從方禹忠的神情中看出事情非同一般,自己在這裡,他們肯定多有不便,便連忙請辭。

等阿璃走遠,蕭寒才問:“他所為何事?”

“說是夫人又暈倒了,一直昏迷不醒。”

蕭寒不置可否,臉上神色莫測,空氣凝固了幾秒:“去備馬吧。”

無忌又去了藍田縣,說是發現了苾月的重大線索,阿璃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