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死路 (第1/2頁)

徐姑姑因腿有舊疾，又要照顧夫人，不能日日跟她來馬場，無忌也因為公務在身只能隔三差五來一次，這下阿璃便有了更多私處的時間，過了幾日，阿璃去蘭園看過蘭花見時日尚早，便一個人去了水雲間。

水雲間依然高朋滿座，只見說書先生正說道：“話說這王世充掌握了東都，便開始恣意橫行作威作福，誅殺異己，強徵民丁，無惡不作，洛陽城人人自危……”

麗娘迎上來，招呼道：“五郎今日一個人嗎，樓上雅間現下沒有了，大堂可以嗎，人多熱鬧，我給你找找位子看。”說著眼睛開始環顧四周。

阿璃一看今日確實人多，見說書先生正說到洛陽，生怕錯過什麼，肚子又餓得不行，便連忙點頭道：“好。”

麗娘帶著她穿過整個大堂，卻找不到一張空的食案，幸好角落裡一條長形食案上只坐了一個食客在喝悶酒，還空出長長一截，麗娘道：“就坐這兒吧。”

很快飯菜上來，阿璃一邊吃，一邊聽說書。可惜說書先生沒有繼續說洛陽的情況，卻話鋒一轉，說起了王世充如何與李密交戰的。他唾沫橫飛的說道：“開戰在即，李密的屬下裴仁基道: ‘王世充的軍隊都在這兒，洛陽必定空虛，我們應當分出一部分兵力把守他東進的要道，再派部分兵力進逼東都。他回去救東都，我們就不動；他進，我們就再逼東都，這樣他疲於奔命，我們一定能取勝。’還有一個叫魏徵的提議道：‘我們雖然打了多次勝仗，但傷亡也很大，王世充缺糧，志在決一死戰，我們不要和他正面對決。應該挖深壕溝，加高壁壘以拒敵，等到他們糧食吃完了，撤退的時候我們再追擊，這樣一定能勝。’”

底下交頭接耳，有人道：“不錯，兩條都是好計策。”阿璃對面的食客卻對此似乎毫無興趣，也不關心，悶聲連喝了兩杯。從始至終他連頭都沒抬起看過說書先生一眼。

說書先生又道：“但是有更多的將士卻認為，王世充的兵力少我方不止一倍，且我方已經打敗了宇文化及，士氣高漲，應當一鼓作氣，乘勝追擊，藉此機會一展身手建功立業。各位，你們猜猜，李密最終選了哪條路？”

底下又開始議論，說哪一條的都有。

“死路。”對面的食客嘴中冷冷的迸出這個兩字，聲音雖低沉，但阿璃卻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說書先生拍案道：“不錯，李密最終選了第三條，死路。”

“啊……怎麼會這樣。”底下一片群情激昂。

阿璃對面前這個食客比對那個說書先生有了更大的好奇心，忍不住問道：“閣下，你怎麼知道的？”

這人抬頭看了阿璃一眼便意興闌珊的收回目光，一言不發，繼續低頭喝酒。

阿璃想了想，小聲道：“你是從洛陽那邊過來的嗎？”

“關你何事。”那人冷冷丟出一句，杯不離手，仰頭又是一杯。

這時只聽說書先生又道：“李密大意輕敵，王世充志在一決，結果李密部眾潰散，他逃回長安，可是此人心懷不軌，又再次叛逃謀反，最終被殺。李密此人，天生反骨，先是反隋，然後入瓦崗，為獨攬大權殺首領翟讓，敗給王世充後投降於唐，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卻又再叛唐，這樣的人還不死，天理何在？可惜他身邊那麼多謀臣良將都跟錯了人啊，他們原還指望跟著李密奪取東都，圖謀一番霸業呢，誰知，竟是一場空。真是可悲可嘆啊，諸位。”

底下唏噓一片，對面的食客扔下手中的酒杯，臉上極盡憤恨痛苦之色。阿璃想，莫非他與李密有關係。

書已說完，食客們也紛紛離去，阿璃正要走，對面的食客卻先起身，他歪歪扭扭的才邁出一步，便一頭倒在案邊，阿璃若要走，就得從他的身體上跨過去，她只好先停下來，叫來店小二，店小二拍了他兩下：“喂，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