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著,他必須算計,必須裝模作樣,必須不顧一切的熬夜爆肝,必須去做那些他根本不喜歡的事情。
他不想殺人,更不喜歡殺人。
他不喜歡逼迫別人做出選擇,更不喜歡被逼迫。
這有什麼意思?
這有什麼樂趣?
毫無意義。
毫無意義的殺人,毫無意義的作惡。
倘若沒有救下灰原,沒有那種‘為了能讓這個孩子更好的活著,我也要努力活下去。’的想法。
現在的他,或許早已被生存的壓力所壓塌。
就算沒塌,也難以喘息。
現在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算不用繼續偽裝,他也可以有底氣的活著。
他究竟有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
毫無目的,毫無顧忌,毫無保留的笑著。
看著對面已經擺出架勢的赤井秀一,陸仁伸手撫平嘴角的笑意,溫柔地道出赤井秀一另一句口頭禪。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聽到這話,赤井秀一神情依舊冷峻,他用右手掐滅嘴邊的煙,左手緊貼腰側,墨綠眼眸和貓科動物一般,盯著面前的獵物,攝魂奪魄。
“你是誰?”
“你的前同事。”
陸仁壓根不吃這一套,眼神要能殺死人,他早在遊樂園就被琴酒宰了。
“……”
沉默。
唯一改變的,就是赤井秀一眼睛眯成一條縫,把墨綠色眼眸連同他自己的情緒一同藏了起來。
陸仁等了一陣,發現赤井秀一始終不開口,就好似打定主意,要和他在這雪夜這般一直糾纏下來。
那陸仁肯定不願意。
和個男的纏纏綿綿像什麼話。
他又不靠賣腐賺錢。
陸仁道:“沒想到你還挺害羞的。那還是我先自我介紹好了。我叫陸仁,報社記者、毛利偵探副手以及組織的一份子。”
赤井秀一臉色不變,只是眯起的眼睛再度睜開。
陸仁繼續道:“我在組織裡的代號是GlenFiddich。你可以叫我Glen,或者陸仁也行。我個人比較喜歡後一個稱呼,當然,你想叫前一個也行。”
“這應該是初次見面吧。”陸仁雙手插兜,俯身貼在赤井秀一耳邊,看著他背後的電話亭溫聲道:“你好啊,Rye(黑麥威士忌),組織的叛徒。”
“……”赤井秀一繼續沉默,面對貼過來的陸仁,身子都不帶晃一下的,穩如老狗。
“嘖。”陸仁直起腰板,“你這樣都不上當的。這麼能忍的嘛?還是說你不知道我是誰?不應該啊。你來東京不就是奔著我來的?畢竟是我殺了宮野明美嘛。”
“……”
赤井秀一還是沒反應,陸仁準備繼續拿話激他。
“哇哦,你和宮野明美在一起的時候,她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恨你是塊木頭。’”
打單引號的這句話,陸仁用的女性口吻和聲音。
由於並沒有學過偽音,陸仁捏著嗓子的這句話,聲音尖銳刺耳。
赤井秀一神情依舊冷峻。
“看來是沒有。嗯,她也從來沒和我這麼說過。宮野明美她是個好人呢。”
陸仁滿懷追憶道:“就算我告訴他,我要親手殺了她,她也沒對我露出什麼怨恨的表情來,反而平靜地接受了一切,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只是在臨終前,託我好好照顧她妹妹。”
聽到這——【智人(平靜→憤怒→平靜)】
時刻開啟著鑑定的陸仁,察覺到了赤井秀一一閃而過的情緒波動。
是真的一閃而過,可能都不到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