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路還不發達,他們能獲取訊息的途徑就更為稀少。

如果東報不把這當一回事,那它就真不是一回事。

真正刺痛遠野,讓他趴在地上哀嚎拽都拽不起的,很可能並不是陸仁那句“你毀了她人生中的最後一餐。”

對於這種自私到已經扭曲的人來說,他估計也並不在乎這一點。

因為他的心中只能看到自己,別人的感受他是不在意的。最多稍微痛一下,也就過去了。

真正刺痛他,讓他難過許久的,是擺在他面前無言卻又殘酷的事實。

是那種,無論他做什麼,無論齊川村子是生是死,怎麼活著怎麼死,最終的結果都不受他的控制。

換言之,他沒得選。

而陸仁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北島,這兩位有的選。

遠野清楚,他們說到就能做到。

他下定了這麼大的決心、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冒了這般大的風險,最終換來的,仍然是由別人所決定的不確定的未來。

可這放在陸仁和北島身上,只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這種極端的反差,被陸仁不經意間拋了出來並且很快揭過。

可越是這樣,遠野就越是憤怒不甘。

【我賭上一切無比渴望的未來,在你眼中不值一提。甚至都不願意就此多說兩句,而是去扯人文、扯關懷、扯什麼最後一餐。】

這種無視,最是傷人。

站在泥潭中,努力伸手也夠不到陸仁腳邊的雲,甚至連弄髒都做不到。

只是,還是那句話,大家都不在乎罷了。

就算是陸仁,在說完自己想說的之後,就轉過身去詢問北島晚上吃什麼。

對於遠野聽完他的話後會有什麼反應,他同樣不在乎。

陸仁現在想的,就是和北島一起去吃碗熱騰騰的、有著大塊叉燒肉和豬油煎蛋的拉麵。拉上毛利翁婿二人也行,不拉也行。

只是北島拒絕了這一提議,她要回去重新接手工作,並且希望陸仁就今天的事情寫一篇稿子。

既然佐藤清想打臉其他兩家報社,那自然是由當事人來寫最好。

陸仁接受了這一提議,然後就一口氣肝到了晚上五點多。北島依舊忙的抽不時間來,他想了想,就給小哀打了個電話,報了個晚飯。

今天這起案子,雖然兇手的殺人動機扯淡到不行,但案子的整個流程,還是值得說道說道的。

畢竟是“第一次”破案,雖然期間藉助了不少來自北島的幫助,但第一次就是第一次。

這份喜悅肯定得找個人來分享一下。陸仁第一個就想到了小哀。

一是因為他最近沒怎麼見小哀,有點想。二就是,她是最好的聽眾。

講故事這種事,不光對敘述者有要求,對聽眾同樣有要求。

就比如椎名花這樣的,她倒也是聽故事的常客。但陸仁今天要講的推理故事,她聽得懂麼?

聽都聽不懂,更不說感受其中的精妙之中。聽著沒意思,說著也沒意思。

可灰原就屬於那種能聽懂的,陸仁也願意講給她聽。

“差不多就這樣。”

“嗯。”見陸仁飯已見底,灰原要過碗來,重新給添了一大碗飯,再給澆上兩大勺的咖哩。

陸仁過來蹭飯的時候,灰原都會煮兩鍋飯。

吃,一般也是吃不完的。不過問題不大,剩下的就是博士明天的早飯。剩的多了就是早中晚飯。

看著陸仁埋頭乾飯,灰原嘴角勾起,笑了一會後又勸道,“慢點吃,不著急,還有的是。”

“嗯嗯。”

“這個叫遠野的,如果不是正好遇見你們,說不定也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