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

徐忠十多年不見天日,腳下虛浮。強撐著身子顫巍巍地站在王琳面前,拱手向他施禮。

王琳藉著月光辨認著。

“是你……”

十三年前,是王琳親自將徐忠從瑞王府秘密送入地牢的。

瑞王並未告訴他此人的身份……

這些年他對徐忠多有照拂,仍沒能從他口中探出半點內情。

王琳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王大人都到這般境地了,還打聽別人做什麼?”

女子的聲音。

王琳瞥見陳鈺等人右臂上的白布條,這才發覺不是自己人。

他正待讓人放箭,陳鈺忙道:“這個人是我們的。”

陸時趕著馬車前來,素月和邱影不由分說地架起徐忠,將他塞進馬車裡。

王琳聽著遠處的打鬥聲,無心與她爭執。

他急急地辨認被陸續扛回來的王家人,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走。”

陳鈺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可王琳恐怕一時半刻走不了。

若耽擱太久,等瑞王府的官兵追來就麻煩了……

陳鈺走到馬車旁,把銅符交給素月:“你先帶他走,出了城把銅符交給秦羽和郎安,讓他們回陳宅接應。”

陸時道:“你呢?”

“我先把邱影他們送出城再說。”

見陸時猶猶豫豫,素月跨上車轅,拎起他扔進馬車裡,扯起韁繩揚鞭催馬疾馳而去……

若邱影他們無法順利隨王琳從東城門出去,定還要用銅符再出北城門。

時間緊迫,半刻也耽誤不得!

陳鈺對邱影道:“你先帶陸統領牽馬,在東城門的巷口接我。”

王家人一個接一個地被扛回來。

王琳的兩個侄子已經找到,唯獨不見那個庶子的蹤影。

眼看他身後的馬車已裝滿八輛,在牆下等了半日的陳鈺走出來道:“我可以幫忙先護送他們出城。”

王琳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十個人,略一遲疑,便又埋頭察看被扛回來的人。

“瑞王府有三千精兵,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地牢方向喊殺聲愈來愈高……

返回的黑衣人身負重傷:“瑞王府有騎兵……”

王琳一咬牙:“走!”

“我帶人先走,王大人斷後。”

陳鈺一揮手,身後的十個老兵便湧向最前面的四駕馬車,跳上車轅催馬前行。

王琳顧不得許多,對身邊一個人道:“你到前面盯著。”

……

一炷香之後,王琳率殘兵繞著小巷直奔東城門。

斜刺裡,忽然湧出一隊騎兵,身後還跟著十餘匹馬。

王琳正驚惶之際,陳鈺忙道:“我的人。”

那十名老兵紛紛從車轅跳下躍上馬背。

王琳覷著那些健壯的馬匹,冷哼一聲:“想隨我出城,也該拿出點誠意。”

“王大人此時缺的應該是銀子,畢竟有那麼多人要養。”

陳鈺一招手,邱影拍馬上前,從懷中拿出一沓銀票:“先付一半,出了城都是你的。”

身後的追兵愈來愈近,王琳一把抓過銀票塞入懷中。

“走!”

眼看到了東城門,從南面的巷子裡又閃出一隊兵馬。

王琳暗道,完了!

陳鈺也不由心驚,示意陸統領隨時準備退回城內……

為首之人點燃手中的火把,喊道:“舅父,是我。”

懷安郡王劉弘!

王琳似乎不願理他,只長嘆一聲,帶人繼續向東城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