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宮紹峰內心深處憋屈得很。

他不停地在心中質問自已,我宮紹峰這是怎麼了?就這麼犯賤,為了家庭和睦,竟然如此委屈自已去討好張志芳。

至於嗎?

不就原來東方機械廠的那點汽車修理業務沒繼續交由程明打理嗎,我哪知曉那個看似平凡的汽修廠竟然與你有著如此牽腸掛肚、難以割捨的關係呢?

當然,宮紹峰內心深處再清楚不過了,對方之所以會這般死死地記恨著他,其中緣由跟魏小楠和他之前所維繫的那種特殊關係有著緊密的關聯。

實際上,對於和魏小楠之間發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宮紹峰心中更是充滿了無盡的冤屈之感。

他可以拍著胸脯保證,自已從未給過魏小楠哪怕一丁點實質性的承諾呀,他們之間的相處啊,僅僅只是那種特別奇妙的能夠談天說地、暢所欲言的狀態,彼此就像是知心好友一般,可以毫無顧忌地分享生活裡那些瑣碎的小事以及各自對人生的一些深刻感悟等等。

要是硬說他們能成為所謂的戀愛物件,那純粹應該是你張志芳那個寶貝女兒單方面固執已見、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宮紹峰從頭到尾都未曾有過那樣的打算和意願呀。

宮紹峰暗自思忖,也罷,隨她去吧,不必計較,每個人有每個人對事件的想法和考量,你張志芳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周兆平是第一次跟著魏小楠來見家長,在這種場合,除了說些好聽話,那真真是規規矩矩得不行,半點都不敢造次亂來。

當看到魏小楠主動幫忙收拾碗筷的時候,他悄悄溜到了陽臺上去抽菸。

宮紹峰見狀跟了出去,以後大家有可能就是一家人了,不能因為那點商界的利益就把家裡人的關係給弄得緊張兮兮的。

他覺得有必要趁著這個機會,和周兆平好好聊聊,和諧一下這個家庭的氛圍。

“咋啦,忍不住啦?”宮紹峰趴在陽臺上,眺望著遠方,笑嘻嘻地說道。

周兆平打了個哈欠,隨口問道:“宮總,來一根不?”

“我可不抽菸哦。”

“喲,你不抽菸,還挺懂煙的嘛。你看你給老爺子買的那些菸酒,可真是大方啊,怪不得老爺子那麼喜歡你呢。”

周兆平的話裡似乎別有深意。

“禮物嘛,就是個心意,你非要把它跟價錢劃等號,那多俗氣啊。”宮紹峰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我就是個大俗人,哪能跟你宮總比啊。”

“哎呀呀,現在都成一家人咯,叫我名字就行啦,別總是一口一個宮總地喊著,多生分呀。”

周兆平臉上洋溢著笑容,眼中閃爍著一絲調侃:“我這可不是隨便叫的,我這可是打心眼裡尊重你呢,你瞧瞧,你可是威邦的大老闆吶,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呢,哪能跟我們這些平常人一樣嘻嘻哈哈地稱兄道弟呀。

“不過呢,既然你都不介意啦,那往後我就叫你紹峰,你可別想著讓我叫你小姑父啥的哈,我可比你大多了,你叫我周兄就好,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不介意。”

憑藉著周兆平對宮紹峰的瞭解,他以為宮紹峰這次主動來到陽臺,應該不是簡簡單單地打個招呼就了事,應該有什麼事兒等著商談。

宮紹峰表現得就是如此淡然,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大概也是想提前避免日後家裡人聚在一起時會出現那種彼此尷尬的場面吧。

兩隻小巧玲瓏的麻雀如同兩個歡快的小精靈一般,互相追逐著從遠方飛來,輕盈地落在了那粗壯的松樹枝頭,隨即便開始嘰嘰喳喳地叫喚起來。

那叫聲清脆悅耳,彷彿是大自然演奏出的一曲美妙樂章,時而高亢激昂,像是在訴說著它們飛行途中的驚險經歷;時而低沉婉轉,又好似在傾訴著彼此間的親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