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珩一直都在盯著宋年年看。

餐桌頂上的吊燈照出暖洋洋的光,落在宋年年的臉上,她之前的鋒芒似乎被某一種稱之為溫柔的感覺給隱藏起來,這一刻,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

陸墨珩沒有見過宋年年讀書時候的樣子,他腦海中所有有關於她童年時的資訊,大概就只有陸寒蒐集過來的照片。

是的,陸寒找到了宋年年學生時代的照片。

其實,從宋年年過去的同學手中拿到一些照片並不難,雖說小時候她沒有什麼朋友,更不會主動和別人合影,但是,有時候她會成為別人照片中的背景,在某一個小小的角落出現。陸墨珩花高價買有關於宋年年的一切照片,那是因為他迫切地想要了解她,於是,宋年年的老同學們得了個大便宜,貢獻出不少照片來。

有開運動會時的照片,她穿著短褲,露出修長的腿,長長的馬尾扎得很好,看起來活力四射的樣子,只可惜,姿勢不太好看。還沒跑幾步,就摔了個狗吃屎,白皙的肌膚上沾滿了泥濘,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有上課睡覺時的照片,她趴在桌上,眼睛閉緊,沒有化妝,與現在豔光四射的樣子不同,當時的她很清純,可照樣可以撩動人心。

當然,也有認真學習的照片。在那張照片裡,照片的主角笑得很燦爛,然而,陸墨珩的目光卻只是落在角落裡的宋年年身上。在角落裡,她垂著眼寫字,頭髮還是綁成一個馬尾,只是馬尾並不算太高,垂落下來,看起來很溫和。這是宋年年安靜時候的樣子,陸墨珩很喜歡,也就是因為這照片,陸墨珩一直都想要加入到她的過去,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可能成為可能。

她握著筆,低著頭,認認真真地補充條款,那眼神看起來很執拗,卻也篤定,陸墨珩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

宋年年仰起臉的時候,咬著唇,一副威脅他的神態,“陸墨珩,你現在要反悔了嗎?那可不行,我都已經寫下來了,你必須給我把名字簽了!”

宋年年把紙推過來的時候,上面的條款都已經補充好了,變得更加不公平,現在的她顯得理直氣壯,陸墨珩拿起條約看了一眼。

條理分明,雖然不太平等,但的確有她宋年年的風範。

宋年年坐在一邊張望,觀察著陸墨珩的表情,那架勢,像是他一個不樂意,她就要跳腳似的。

宋年年盯著他看,而後,陸墨珩提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敢情他根本就懶得和她計較?宋年年挑眉,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家鄙視了似的。

陸墨珩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宋年年終於笑了起來,看著她笑意盈盈的樣子,他突然覺得,這個時候,就算她要求他跑到天上去給她摘一顆星星,他也會盡力去做的。

宋年年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即便外界總是說她很虛榮,一個勁地想要追求奢侈品,可是,陸墨珩看得出來,並不是這樣。

更何況,真要去追求奢侈品,那又怎麼了?人家花的是自己畫設計稿賺來的錢啊,就算不是自己賺的錢,她花父親的錢,花丈夫的錢,怎麼了?像宋年年說的,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不知怎的,宋年年似乎可以感受到陸墨珩對自己是特別的。如果真的像外界所說,他是一個冷漠的人,那麼現在,他冷漠之餘總是若有似無地表現出來的溫柔,已經足夠讓她蹬鼻子上臉。

是的,蹬鼻子上臉。

“那這是你自己說好的,以後不會和任何女人保持曖昧的關係,不對,就是多說一句話,我都不願意。”宋年年過去倒不會對任何人產生獨佔欲,但是,經過了江慕白的背叛之後,她變得不再有安全感,說實在的,剛才見到師浣兒,她雖然表面上不太在意,實際上,心裡頭不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