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心疼的把他抱在懷裡吹吹他的傷口。

師孃肯定會把他當小寶寶一樣哄他。

師父家的大哥二哥肯定也會陪著他逗他開心的。

可是……

沒有。

天亮以後,他開開心心的穿好衣裳,坐在臺階上望著宮門,等著師父來接他。

師父沒有來。

他等到的是父皇來告訴他,他今後沒有師父了。

父皇說,他師父今日在朝堂上主動請辭,說寧可解甲歸田做個農夫,也不願意再要他這個徒弟。

師父說他頑劣蠢笨,根本教不會什麼東西,不如趁早別學了。

師父說回鄉下種田都比教他這個蠢皇子輕鬆得多。

最後父皇告訴他,師父看上了三哥,今後要去教三哥騎射了……

他不信,他求著父皇讓他出宮去看看。

三天以後他養好傷,跟母后一起去了祝家隔壁的大學士府。

他站在那高高的涼亭上,看到師父託舉著三哥教三哥騎馬,看到師父手把手的教三哥射箭,看到師父溫柔的拍著三哥的腦袋誇三哥。

就像曾經對他做的那樣。

母后在他身邊告訴他——

“你以為祝懷寧對你是不一樣的,可你仔細看看,他對你和對你三哥,哪裡有什麼不同?”

“他可以盡心盡力的教你,他也可以盡心盡力教你三哥。”

“你叫他師父時,他們全家都捧著你,可你三哥叫他師父時,他們全家又會像捧著你一樣,捧著你三哥。”

“祝懷寧他們一家,喜歡的從來就只是你的皇子身份而已。”

“他們喜歡的,從來就不是你這個人。”

他哭著被母后帶走了。

離開之前,他還看到師父師孃圍繞著三哥噓寒問暖。

明明前幾天還那麼疼他的祝家人,再沒一個人過來問他被打掉了牙疼不疼。

他的牙,真的很疼。

很疼的。

……

回憶散去,鳳長夜揉了揉痠痛的眉心。

自從他與祝家人漸漸疏遠以後,他就沒有再去想過小時候的事。

看到祝懷寧一家跟三哥越走越近,他也只當這是陌生人的事。

不過是相處了兩三個月的師父而已,既然不再是師徒了,那就形同陌路好了。

後來長大後,他也猜到小時候祝懷寧突然不再教他騎射,其中定然是母后插手了。

可是猜到了又如何?

祝懷寧早已經是三哥的好師父了,那師徒倆關係非常好。

而他後來也有了別的師父。

那個師父也很好。

他們彼此,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