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叔侄。

他們是他的親人,從他們出生到跪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們都無人傷他分毫,他又為何要去傷他們呢?

至於將來他們會不會被恨意驅使來殺他害他,等將來再說。

……

鳳長夜回憶往事的時候,十一歲的小姑娘已經被侍衛押解到了桌案對面。

他回神。

模糊記憶裡那個會抱他腿撒嬌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了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姑娘。

“罪人鳳玉姝,叩見皇上。”

小姑娘緩緩跪在大殿中央,低垂著眼瞼,等待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審問她膽大包天虐傷司家貴人的罪行。

可是,她聽到這個皇帝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不是審問。

她聽到他平靜的說——

“左丞相說,那膽敢帶你去煙柳街的侍衛已畏罪潛逃,不過無妨,朕已下令全城緝捕,他遲早會落網。”

聽到這話,她眼睫微顫,驀地抬頭看著龍案後的帝王。

“到時朕將他交給你,由你處置。”

聽到這裡,她眼瞼顫動得更頻繁。

他認為那侍衛是有罪的?

他還要將那侍衛交給她處置?

可是,她不過是個被他發配到莊子裡的階下囚,不過是個人人都可以欺負的罪人,他竟然會認為那侍衛如此對她……是有罪的?

她掐著掌心,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皇上讓罪人來,不是審問罪人虐傷了司家那位貴人的惡毒罪行的嗎?”

她看到那帝王一臉厭惡的說,“你何罪之有?你即便被朕所囚,也是朕的侄女,只要朕未將你貶為奴族,你骨子裡流淌的依舊是大寧皇室的血!司家那畜生膽敢辱你,他是當大寧皇室死絕了不成?”

“!”

她瞳孔緊縮,手指驀地掐進掌心裡。

這話明明沒有半個字的關懷撫慰,可是卻在一下下撞擊著她的心口。

原來在他眼裡,他還是認她這個侄女的?

在她與司家那貴人之間,他是站在她這邊的?

她有些悲哀,又覺得有些好笑。

在她差點被人侮辱以後,他突然認她是侄女了,他突然承認她骨子裡流淌著的是大寧皇室的血了,可是在她沒有出事之前,他有在意過她們這些孩子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那莊子裡包括她在內的五個孩子,過的是連下人都可以肆意欺凌她們的日子!

想到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想到這些年吃的苦,她低下頭,眼中重新凝聚出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