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恩諧鬆出一口氣,剛剛張嘴,欲言又止。沒幾秒,說了句:
"我才醒來,想喝水。"
聞言,桑冬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行。"
桑冬夏走出了病房,鄭恩諧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抽掉了右手上的針頭。因為他的動作過急,血液流出來不少。
腳才將將碰著了地板,病房門前便有個穿白大褂的男青年端著一杯白水走了進來。
那個穿這白大褂的男青年見著他這副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嘖嘖嘖,鄭恩諧童鞋,你就這麼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嗎?"
言畢,大步走到了鄭恩諧的身前,將盛著誰的一次性紙杯放到了鄭恩諧的左手中,而後,抓著鄭恩諧的右手,將針頭又插了回去,更拿著之前護士遺留在床頭櫃上的膠帶,在鄭恩諧的手上繞了三四圈。
"非得讓我用這小孩子的方法來對你!"桑冬夏嘟囔著,鬆開了鄭恩諧的手。
他抬起眼時,正對上鄭恩諧的呆滯的眼,微微一怔,忽而笑道:"本醫生長得是帥氣了些,你也不至於看入迷了吧!"
鄭恩諧看桑冬夏入迷被抓了包,麥色的臉上飄來兩朵紅雲,煞是可愛。
而桑冬夏意識到了自己開的玩笑似乎是有些過分了,站直了身子,假咳了幾聲,而後說到:"學校要開除桑和的學籍了,你不把實情告訴我,我怎麼去跟人說情?"
"你把手機給我,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就行了。"鄭恩諧淡淡道,喝了一口水。
桑冬夏見自己誆這孩子不成,腦子迅速運轉,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了。
鄭恩諧喝光了杯中的水,忽而眸子微顫,說道:"你得答應我,你看到的那些事,不要跟別人說,我才告訴你一些秘密。"
聽到秘密兩個字,桑冬夏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的人品還是十分不錯的。"桑冬夏在嘴巴前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以示自己的嘴巴牢靠得很。
鄭恩諧將紙杯放在了床頭,輕描淡寫地說著:"我想培養自己的勢力,去保護想保護的人。"
"就這樣?你該不會還想說,你和那些小混子混在一起,就是想靠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去培養勢力吧!"桑冬夏的表情額外誇張,"不是我說你,孩子,你腦子是不好使嗎?"
鄭恩諧的臉更紅了。
沒一會兒,桑冬夏算是理解了鄭恩諧的意思:"你是知道桑和初中的時候喜歡和那些混子混在一塊兒,所以你也想讓自己變成那樣的人,好讓桑和跟你相處的時候更自然一些?"
鄭恩諧點了點頭。
"笑話!"桑冬夏揶揄道,"桑和當初也不是你這樣混的。你個小孩子,追個人沒必要將自己逼成這樣。像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是莽夫,並不是君子!剛剛你還說了,以暴制暴,非智者所為。"
鄭恩諧嘆氣:"道理誰都懂,可實踐起來,都難!"
"修身養性禁、欲。"桑冬夏言簡意賅地傳授著自己的養生之道。
鄭恩諧對此不屑,沉默了許久後才說:"小禮堂事件,歹徒擄了彤彤去,被我發現了。歹徒開槍打我,彤彤見我受了傷,衝到歹徒身前,奪過槍,把歹徒殺了。"
"就這麼簡單?"顯然並不詳細鄭恩諧的話。
"你過來。"鄭恩諧對桑冬夏勾了勾食指,"把門關上。"
桑冬夏狐疑地看著這孩子,慢慢地挪著步子去關了門,俯身將耳朵遞了過去。
溫熱的體息撲在了鄭恩諧的鼻翼前,帶著淺淡的菸草氣味與醫生身上常有的消毒水的氣味,意外的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難聞。
鄭恩諧悄悄地吸了一口,而後壓低了聲音,說:"彤彤她,叫歹徒,爸爸。歹徒讓彤彤,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