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和打著哈哈:"這個問題真的很蠢。"

"再蠢的問題,你也必須回答。因為這關係到我對之後的事情的態度。"李懂輕笑了一聲,"你知道的,作為一個未成年人的我,目前還在家人的管制之下。"

但她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感覺一旦超出同學、朋友的感情被下了其他的定義,其本質,總會發生一點變化。

"這樣吧,我跟你解釋說明一下利弊。"電話那邊的李懂的聲音輕鬆了些許,整個身子倒在了沙發上。

"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不明確又曖昧的關係,那將會使我的佔有慾膨脹。我的內心會認為你已經是屬於我的,一旦你遠離我,和別的人有了相似的關係,對於我來說,是主觀意識跟客觀存在發生嚴重偏離,這將會使我的內心感到極其不平衡,然後使我的心理發生扭曲。而心理發生扭曲的後果,不用我解釋,你也知曉。"表面滿滿哲學意味卻又隱含著威脅氣息的話語,"當然如果你確定了關係,那便要從所確定的關係角度來分析。"

聽著這話的桑和,手無奈地扶上了頭,不難理解李懂的意思,怪只怪,自己還是個理性的人。

"我十五歲,你十七歲,暫且不論你我家境如何,我們只是兩個學生。第一,我們算真正的'無產階級';,沒有穩固的經濟來源,缺少維持精神生活的物質條件。第二,所見過的人接觸的事僅僅只占人生的六分之一,不排除以後會遇見更好的人或事。第三,三年之痛七年之癢,如今同床共枕的夫妻尚且不敢說甚白頭偕老,何況咱倆呢?"

李懂默了,剛剛才輕鬆的心情,這會子又沉了下去。

他不說話,似乎在消化桑和的這段話。

又或許是在懷疑,眼前的這位十五歲的女孩,是否真的只有十五歲。

"你答非所問。"李懂說。

桑和無奈地別彆嘴:"這是委婉的拒絕。"

"但是我還是那樣的話,"他有些抓狂了,"時間長了,我會受不了的。"

走廊裡的燈猛地閃了一下,桑和的心忽地一顫,眼往四下裡看了一眼,意識到了時間已經不早了。

電梯口傳來了幾個人聲,沒一會兒,電梯門開了,走出幾個熟悉的人影來。她迅速地背過了身子,往樓梯走了去。將身子藏在了樓梯的門後邊。

是秦伯生和秦仲雄!

"桑和?桑和!"手機裡傳來李懂的呼喚聲,可桑和早已忘記自己還在打電話的事實,將黑屏的手機緊緊捏在胸前,小心地邁著步子往秦伯生和秦仲雄所前往的病房挪了去。

老人的遺體還在病床上,他倆來的原因,也不難猜到。

因為怕與這二人正面相對,桑冬夏在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後,便和另一位值夜班的一聲打了招呼。這會兒,幾個醫護人員將蓋著白布的遺體從病房內推了出來,送往了太平間。

桑和將自己的身子隱藏在黑暗裡,那些個未從她身邊經過的醫護人員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而後,她又迅速走到了隔壁的病房,抹黑走了進去,將耳朵緊緊貼在了牆壁上,偷聽著那邊人的講話。

這間病房裡的人正睡得熟,鼾聲震天,她的這點小動靜,也沒人發現。

只聽那邊的人傳來這樣的話——

秦仲雄:"你們都是給老太太送終的?"

幾個女人:"是的。"

秦伯生:"這些錢給你們,過些日子,老太太的葬禮,你們也來參加吧。收了錢就嘴巴牢點兒,走吧!"

那幾個女人連連道了謝,而後便是病房門開關的聲音。

那邊傳來的一聲打火機的聲音,不知是誰點著了一根菸,在抽著。

"這老太太死的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