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確定那個小辣椒所說的桑冬夏醫師是否真是自己的舅舅,和鄭恩諧分開後,秦訣還是在手機導航上輸入了那個住址,去往了桑冬夏醫師的住所。那是在城中心的一個叫"綠溪花園"小區裡邊,距離人民醫院哪怕是走路,也僅僅是半個小時的路程。
三棟十二樓。
秦訣看了看紙上邊的字。
這下子,手機震動起來了,螢幕一下子亮了起來,上面閃著"秦仲雄"三個大字。他緊張地往四下裡看了一眼,只見在小區的入口處,一輛熟悉的奧迪車開了進來,那是秦仲雄的專用車。但他敢確定,那車上坐著的人不是秦仲雄,而是那人的手下。
他慌忙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也不接秦仲雄的電話,直接將手機扔到了路邊的一個垃圾桶裡。而後推著輪椅,藉著花園裡的草木,躲了起來。
只見那輛車在花園的入口停車場停下了,下來四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他們四人稍作交流了一番,便拿出手機一邊看一邊地毯式搜查了起來。
秦訣在心裡罵了句髒話,這樣的情況,他根本無法挪動自己,也無法去尋找那位桑冬夏醫師。怪只怪自己,偷偷溜了出來還不知道把手機定位給關掉,按這情形被帶回去了,保不準又是在那該死的籠牢裡待個一年半載的。
沒錯的,那個自詡為他父親的傢伙,的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只要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的一句話就夠了。遙想當年,自己還年幼,母親和妹妹尚且都在,那時候的父親可謂是他成長的榜樣,一心為了人民,一心為了家庭,絕對的楷模。可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之間,家裡就多出了一個陌生女人,那個陌生女人取代了自己母親的位置,連著她帶來的那個和前夫所生的跟父親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女兒都頂替了妹妹的位置。從此之後,父親變了,哪怕對待公眾的心還是沒有變的,但對他,對這個家,都不再關注。
那一年,他初中的學校的火災,其實明眼人都知道是人為,學校將這起事件報警,而秦仲雄為避嫌未曾參與,乃至於那個有些背景的縱火犯未被抓捕,一直逍遙法外,賠上的是十幾條無辜學生的性命。
他當初猜想過,會不會那個縱火犯的目標就是自己,是否自己死亡會給對方帶來什麼好處。畢竟他是秦仲雄的兒子,畢竟秦仲雄在他對公眾大公無私的同時得罪了很多的人。因為那不幸喪生的無辜學生中無一位有殷實的背景,更沒有甚仇家滋事。如果這般來想,在他出事後,被秦伯生關在"籠子"裡,也無非是一種變相的保護方式。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四位西裝男再次回到了停車處,唯一找到的有關秦訣的東西,就是秦訣在察覺到他們來之前所扔的那臺手機。
這會子,那西裝男中的一位來了電話,秦訣猜想那是秦仲雄的。只見接電話的那一位點了點頭,結束通話電話後,便招呼著其餘三位上了奧迪車。
這是放棄找他了?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放棄的?
看著那輛奧迪車在停車場外倒了個車,馳騁而去,秦訣的心臟反而在胸腔內"砰砰"地跳了起來。該死的,為什麼那幾個人走了他反而更緊張害怕了呢?目光突然觸及到了輪椅的扶手上的某點光亮。
他如夢初醒——自己的這輛輪椅是有定位的。
無論他在哪裡,秦仲雄都是知道的。
可是為什麼明明知道了他的所在之處,還是讓那四位西裝男來找了他一次?究竟是為什麼?
他實在是看不透自家父親的行為了。
但他不想認為父親這是在確保他的人身安全,也不想把父親再當作自己曾經心目中的那個巨人。
秦仲雄,不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