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適白歪了歪頭,一縷發從耳際沿著脖頸躺在男人的右肩,他唇角斜勾,抄在褲袋裡的手抬起:“小孩兒,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姜有苼:“……”

謝謝。

她並不想見到他。

而且,她發現最近跟他遇到的頻率有點高。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哪怕她跟溫思爵訂婚當天這位小叔叔都沒有現身,之後,他也幾乎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過,回溫宅的次數更是掐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但,這回怎麼跟以前不一樣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想不通。

溫適白讓豐謂守在外面,隨手將包廂的門一關,他邁著悠閒的步伐走近,瞥見她旁邊的空位時,長腿一伸,勾住椅子的一隻腿兒往後拉,發出‘滋啦’一聲。

等姜有苼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她身邊的位子坐好。

桌上的碗筷都有多出來沒用過的,正好方便了溫適白,他抽了紙巾擦手,用筷子夾走姜有苼碗裡的蝦,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熟練地,優雅地——剝蝦。

姜有苼其實想說,那是她碗裡的。

不過,他看上去是知道的。

還不嫌棄。

溫適白的手指非常好看,白皙,修長,連剝蝦的動作做起來都分外美觀,看上去不像是在剝蝦,而像是落在琴鍵上譜寫樂章。

眨眼之間,一隻蝦剝完,放入姜有苼的碗裡:“吃吧。”

姜有苼滿臉問號:“?”

溫適白猜到關月出現在清味齋不是偶然,且以關月的身份還不足以出入這樣的場所,結合溫夫人昨日在溫宅對姜有苼說的話,他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這位嫂嫂啊,別的不擅長,但豪門貴婦的那套倒是鑽研得頗有心得。

姜有苼跟她一起吃飯,想想都知道吃得不開心。

見她遲遲不動,溫適白拿起筷子敲了敲姜有苼的碗,道:“快點吃,不要浪費長輩的一片心意。”

他這模樣,也隻字不提要她負責的事,一時讓姜有苼差點以為今早看到的訊息都是幻覺。

她重新拿了一雙筷子,夾起他剝的蝦咬了一口。

溫適白一笑,又自顧自地往他面前的空碗裡夾了幾隻蝦,興致不錯地剝了起來:“小孩兒,我昨晚給你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

姜有苼垂眼:“……”

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

果然。

說到底,他還是想要她負責。

只是聽到他一口一句小孩兒喚自己的時候,姜有苼是不歡喜的,還牴觸。

她擺正態度,巴掌大的小臉瞧著認真極了,像是在參加什麼嚴肅的會議,口吻正式:“小叔叔,我四年前就成年了。”

溫適白見她碗裡的蝦肉堆起來了小半碗,便停了動作,抽過紙巾擦拭沾了汁水兒的手指:“我知道。”

姜有苼黛眉微蹙。

他既然知道怎麼還老叫她小孩兒。

溫適白解釋:“叫習慣了。”

姜有苼覺得既然都在這裡遇到了,那她就有必要跟他表明一下自己對這個稱呼的排斥:“那你這個習慣可真不好。”

溫適白:“?”

姜有苼:“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