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側妃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也徹底裝不下去了,抬起下顎冷冷道:“若是沒有糖,本妃不喝。”

瑾悅也到此為止,滿臉的關心轉為無奈:“妹妹本是一片好心,為著許姐姐身子著想,卻不想惹怒了許姐姐。”

說著她將藥放置一旁,對著鍾離縉微微福身:“還是殿下來勸許姐姐吧。”

鍾離縉沉沉的“唔”了一聲,看向許側妃,溫聲道:“瑾側妃說的對,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若是你想身子好得快,就將藥喝了。”

許側妃沒想到,鍾離縉竟然幫著瑾悅說話,平日裡他是知曉自己最怕苦的,如今竟讓自己直接將苦藥喝了。

她嘟起嘴,愁眉道:“表哥!”

“好了!莫再任性了!”

鍾離縉秋潭般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語氣也不容否決,看得許側妃心中一震,顫抖著嘴唇,委屈極了:“是,妾身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捏著鼻子堵氣似的,端起藥碗一口氣喝完,許是喝得有些急了,險些吐了出來,不過又被她憋了回去,她可不想再讓瑾悅看了笑話。

隨著“咚”的一聲,許側妃重重擱下藥碗怒視著瑾悅。

瑾悅對此只是淺淺一笑,那明媚的笑容更是刺痛了許側妃的雙眼,所有的怒意狠狠攥在手心。

鍾離縉來回折騰,眼下又鬧了這一出,似是有些疲倦,伸手揉了揉眉心:“夜色已經深了,你們好生休息吧,孤回承明殿。”

許側妃一聽,楚楚可憐的望著鍾離縉,“殿下,您不留下嗎?”

“不了!等你何時身子好些了,孤再來探望你。”

言罷,他攸然起身,從瑾悅身邊走時,微微駐足:“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瑾悅並未因為鍾離縉的離開,或者沒同自己回宮感到愉快或是失落,只是心平氣和的頷首:“妾身這就回去。”

旋即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玉芙宮,這時許側妃才徹底的將心中的怒火爆發了出來!枕頭也被扔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急火攻心,還是方才的藥太苦,難受的乾嘔了兩聲,差一點就將晚膳也一併吐了出來。

她捂著連連起伏的胸口:“殿下往日不會這樣的!都是瑾氏那個賤人!”

她就知道,瑾氏不是個好東西,來日定會和自己爭寵,卻不曾想,她才入宮第二日,就敢同自己爭殿下。

而殿下,今日竟向著她!

銀色的月光撒在地上,落下兩道一淺一深的身影。

瑾悅漫步在回錦繡宮的路上,任由著徐徐微風拂面而來。

秋月看著四處無人,方才低聲道:“側妃,今日之事您不怕太子心中怪罪嗎?”

瑾悅既然做了,自然想到了這一點,她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怪罪?即便怪罪殿下也是將我同許側妃一起怪罪而已。本妃相信無論是本妃還是許側妃今日所為所想,殿下心中都一清二楚。”

“奴婢只是覺得側妃今日應該隱忍一些,旁的妃嬪都眼巴巴在太子殿下面前博得好印象,偏您不一樣。”

她雖然才入東宮兩日,不過也聽黛玉姑姑說了不少,宮中妃嬪哪怕再如何明爭暗鬥,在太子殿下面前都裝作情同姐妹的模樣,且將自己性子裝得有多溫柔那便多溫柔,有多善良那便多善良。

而僅僅兩日,側妃就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了好些不該說的話。

瑾悅伸手拂過嘴角的髮絲,“祖母說過,能忍則忍,不能忍就要反擊。雖說如今在東宮,可我也不能過得憋屈,否則將來死也是被憋屈死的。”

“呸呸呸!側妃說死不死的作甚!”秋月激動的說著。

瑾悅嫣然一笑,敲了敲她的腦袋:“好了,我只是個比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