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奶奶……”
我撲上去抱著爸爸哭了起來，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替奶奶報仇。
村裡幫忙請了辦白事的先生，一早來選好墓穴就開始敲敲打打。
阿姨替我們招呼客人，我和爸爸一直跪在靈前磕頭。
正午過後奶奶就出殯了，小雨的屬相和奶奶相沖，阿姨只能留在家裡陪他。
回來的路上我像丟了魂一樣，我還從來沒有考慮過沒有奶奶的日子我要怎麼過，如今奶奶走得這麼突然，我還真不知道以後我該怎麼辦。
白事宴席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結束，我累得剛剛躺到床上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除了那個牌位好像什麼都沒有變過。
爸爸看到我出了房間，走過來內疚的看著我，“小溪，單位打電話催我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一會兒收收行李跟我們一起走？”
“不等到奶奶頭七過後嗎？”我問他。
“我也沒辦法，單位催得緊，畢竟我們還要生活，工作不能丟。”爸爸雙手握在一起，眉頭緊鎖。
我感覺就像渾身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你們走吧，我得留下來，家裡不能沒人。”
小雨上前拉著我，語氣懇切，“姐姐，你跟我們走吧，你答應過我要留在我家接我放學的。”
我看著他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小雨，奶奶也需要人陪呢，我留在這裡陪她，你說等她回來的時候看到家裡沒人，她會不會傷心？”
小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對，我知道，奶奶不會回來了。”
我鼻子一酸，“可是這裡是姐姐的家啊，要是讓姐姐離開家姐姐會傷心的，就像如果我讓你別跟爸爸回去，留在這裡，你會開心嗎？”
小雨搖了搖頭，“不會！”
我摸了摸他的頭，“沒關係的，姐姐會照顧好自己的，等你放假了，姐姐就接你來玩好不好？”
小雨這才露出了笑臉，把小拇指伸向我，“我們拉鉤！”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好，誰變誰是小狗！”
阿姨上前拉著我的手，“小溪，你一個人讓我們怎麼放心，你先跟我們走，頭七的時候阿姨陪你回來。”
我強忍著淚水，“不用了阿姨，城裡我實在待不慣，而且家裡還有很多事需要我，你們回去吧，晚了趕不上車。”
阿姨看了看爸爸，“唉，這孩子……”
爸爸將我拉到一旁，確保阿姨聽不到小聲跟我說，“那蛇的事你奶奶和我說了，如今這裡你也沒有牽掛了，你就跟我走吧，留在這裡只會讓我擔心。”
我推開了他的手，“爸，我走不掉的，它的實力你在公園裡是見過的，那天滅了降頭師的是它，你以為我跑得了嗎？”
爸爸一聽著急的說道，“可是我怎麼放心得下你，我去給你找大仙，聽說東北的出馬仙很厲害的。”
“沒用的，要是它知道了你們也會受牽連的，小雨還這麼小，你忍心看他因為我受傷喪命嗎？”
爸爸看了看小雨，又看了看我，最後強行給我塞了一筆錢就帶著阿姨和小雨回了省城。
是啊，他還是選了小雨。
雖然我也不想連累他們，也知道這種選擇本來就很可笑，可是我還是很難過。
他們走後我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放聲痛哭，如今我真的什麼也沒有了，連最疼我的奶奶也沒有了。
我站在院門口，好像看到奶奶在家裡向我招手。
她拿著一手拿著鍋蓋，一手拿著勺子，讓我快些回來吃飯。
她坐在屋簷下替我補著被我上山劃破的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