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尉不敢往下想了。

無憑無據就懷疑太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利用魏都監,來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經過一夜的謀劃,徐太尉決定主動出兵,打蠻族一個措手不及。他讓魏都監給蠻族發出假訊息,說因為沒有糧草,大凌軍準備後撤百里。

他料定蠻族大軍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會趁機前來襲擾,而大凌這邊則提前佈置好軍力,準備打一個伏擊戰。

大規模打仗這種事,李瑤就插不上嘴了,所以也沒有過問。這次她的那輛馬車到了,有很多小玩意兒還需要進行一些組裝,所以一直都留在營帳裡。

戰事在即,全軍整裝待發。

即便是再順利的仗,也都會有人永遠留在這片草原,所以出發前的氣氛異常肅穆。

王三兒跟李瑤道別後,帶領著屬下,趁著茫茫夜色出發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叮囑了幾句,可李瑤心裡還是忍不住隱隱的擔憂。

嚴格來說,她連個後媽都算不上,但也會有這種擔憂的心情,那要是換了親爹親孃,對在戰場上拼殺的孩子,又該是如何的放心不下。

那些因此失去了孩子的爹孃,又該是如何的傷心。

大軍出發之後,徐太尉也徹夜不眠,在大帳中等著訊息。

一直到了後半夜,訊息便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有好訊息,也有壞訊息。

戰場的局勢就像娃娃的臉,不停地變化著,戰況膠著不堪。

而李瑤本來已經睡著了,又被不停的吵嚷聲吵醒,起來一看,原來是從前方送回來了大量傷員,此時正由兩千逸州軍幫忙安置。

大多數都是中箭,少部分是被蠻族的彎刀劈開了血肉,血淋淋的看得人頭皮發麻,大量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幾乎籠罩了整個營地。

大軍中的大夫,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他們可能已經見慣了這種情景,整個人都已經顯得麻木。

軍中的醫療水平、藥材都很有限,所以只能做最簡單的傷口處理,幾乎都沒有消毒,就用白布裹住傷口止血便是。

是死是活,就看傷員自己的造化了。

“你們這樣不行。”

李瑤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些傷員,大多數都是十來歲的娃,未來還有大段美好的時光,要是因為傷口發炎而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李孺人,”一位大夫道,“軍中沒有多少草藥,我們也是不得已。”

“沒有草藥不要緊,但傷口必須先消毒,纏裹用的白布也是。”

“消毒?那是什麼?”

李瑤見狀,只能親手示範。

她將刀具用開水煮過後,這才開始清理傷口:“刀不能混用,每清理一個人的傷口後,就要重新開水煮過。”

清理完傷口的壞肉和瘀血,李瑤從營帳裡拿出一罐高度白酒和一罐白色粉末。

用木棉粘了白酒,給傷口和周圍的面板殺菌。

傷口粘酒的劇痛,讓受傷計程車兵痛得幾乎快要暈厥,但他們知道李瑤這是在救他們的命,所以都死死咬著牙,愣是沒有一個人叫出聲。

殺菌後,李瑤又弄了一點白色粉末灑在傷口上,這是她自己調配的白藥。

最後再用消殺過的木棉和白布,仔細地將傷口纏裹起來。

“所有的傷口都要這樣處理,”李瑤道,“如果是被箭支貫穿傷及內附的,還需要割開皮肉,先處理內附的傷勢,然後再將皮肉縫合。”

隨軍的大夫們驚得目瞪口呆。

以往傷及內附的,即便是僥倖被送了回來,他們也都是束手無策,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其實基本也就是讓其等死。

可現在這位李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