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舜帶著一隊運送糧草的車隊,在荒涼的草原上緩緩而行。

呼呼的寒風,颳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但張舜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個幸運兒,會遇到蠻族人的攻擊,但作為曾經在這片草原上流過血的老兵,他深知蠻族人的兇狠與可怕。

“頭,天都要黑了,是不是該紮營了?”

張舜看看天色,正要點頭表示應允,地面突然傳來隱隱的震動。

他立即拿出佩刀插入泥土,然後將耳朵貼在刀身上,果然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

“蠻族人來了!”

跟隨他一起的兩百個逸州軍,立即圍了過來。

“怎麼這麼倒黴,偏偏就是咱們這一路?”

“頭兒,你這幾天是不是沒洗臉,運氣就這麼差?”

“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張舜手底下都是一些老兵油子,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情,讓他也是服了,“等會兒被蠻族人追上,你們哭都來不及!”

“那頭兒,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跑啊!”

“頭兒說跑,大家趕緊撤了!”

“把牛卸下來,車就不要了!”

“動作快點,不然蠻族人請你吃烤肉!”

……

玩笑歸玩笑,這幫老兵逃起命來,那是一個真格的,動作比誰都快。

一群人跑步的跑步,騎牛的騎牛,不過片刻就撤了個乾乾淨淨。

張舜帶著斷後的人,還每輛車都給點上了一把火。

車上裝的根本就不是糧食,而是一些沒用的乾草,只是可惜了這些板車,這可是他花了好多銀子才買來的。

等蠻族人的隊伍趕到時,張舜這群人早就跑出了老遠,而他們本來是要來燒糧草的,但結果發現已經提前燒了個精光。

“哼,這些可惡的漢人,”蠻族頭領看著一百車熊熊燃燒的糧草,甚是覺得可惜,“倒是學聰明瞭,寧可一把火燒掉,也不給我們留一點。”

“這有什麼關係?”一位蠻族副將道,“他們的大軍沒有糧草,最多幾天就會撤退,到時候我們可以提前埋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蠻族頭領遠遠看向玉函關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到時候,我們殺進玉函關!”

……

徐太尉正在營帳中與李瑤聊天,王三匆匆走了進來。

見沒有其他人在,便小聲說道:“魚上鉤了。”

“哦?”徐太尉問,“是哪一路?”

“是魏都監那一路。”

徐太尉眉頭一皺,感覺很是奇怪。

所謂都監,是軍中最高的文職,其實就是監軍,是皇帝派來監督大軍動向的,說白了就是監視將領,不要胡來活做出叛國之事。

按理說監軍是最忠於皇帝,可偏偏這個魏都監,反而成了叛徒?

但不管合不合理,事實就擺在眼前,徐太尉道:“帶人把他拿下。”

“千萬不要。”李瑤趕緊阻止道。

“為什麼不拿下?”徐太尉不解,問,“雖然他是都監,我沒有權利處置他。但他犯了裡通外國之罪,我是可以將他押送回京,交由陛下發落。”

“那樣就太便宜他了,”李瑤道,“反正他也跑不了,暫時留著他,我們還能好好利用一下。”

“李孺人有何高見?”

“真的糧草還沒運過來,”李瑤道,“所以這次我們再故技重施,分成兩隊。一隊是真的糧草,一隊是假的糧草。把假的那隊的線路告訴魏都監,讓他通知蠻族人去襲擾,那麼真的就能安全抵達。”

“對啊,我怎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