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兄,”王二道,“你覺得,你真贏了?”

“那不然呢?”許友才笑道,“難道你覺得知府大人評判得不對?”

“對,但還沒完。”王二緩緩從桌下拿了兩張紙,道,“我還寫了兩首。”

許友才心裡一驚。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他寫一首詩已經很極限了,結果這王二竟然寫了三首?

這可能嗎?

但轉念一想,他和王二的學問相差無幾,但他有黎知府護著,所以不必慌亂。

“寫得多,不代表寫得好。”

王二冷聲回道:“好與不好,不是你說了算。”

許友才也冷笑道:“那就拿上去,讓知府大人看看吧。我今天倒是要見識一下,你到底能寫出什麼不得了的詩來。”

一聽王二還有兩首詩,宋縣令趕緊讓人拿了過來。

“嗯,這首是寫竹的,”宋縣令一眼看去,臉上就湧現喜色,“比之寫松的一首,一點也不弱啊。”

黎知府接過去一看,雖然心裡也是讚許,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在本官看來,比起許友才寫的,還是略遜一籌。”

宋縣令有點架不住了,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為了偏袒許友才,連臉都不要了?

“看來,還是沒用。”許友才道,“王二兄,聽我一勸。學問這件事,貴精不貴多。”

“是嗎?”王二冷聲回道,“那許兄認為,在下的第三首詩,仍舊要輸給許兄?”

“不能說是必然,但我想也差不多了。”

“我看未必,”王二道,“我對這第三首詩很是看好,覺得它一定能勝過許兄。”

許友才輕蔑一笑,道:“那不如這樣,我們來打個賭。誰輸了,就趴在地上學三聲狗叫,你看如何?”

在他看來,王二已經輸定了。

王二胸有成竹,自然滿口應下,因為這第三首詩,是娘以前作的!

別說一個小小的許友才,即便是當朝文采最好的丞相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不過我不需要你學狗叫,”王二道,“如果你輸了,必須給我娘道歉!”

“有何不可?”

兩人賭約成立,宋縣令立即拿起第三首詩。

才看了一句,就突然坐直了身子。

整首詩看完之後,視線已經無法離開紙上,也不知道作何評價,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反覆看著。

黎知府見他如此失態,便將紙拿了過去,但一看之下,也是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半晌之後,黎知府和宋縣令才回過神。

對於王二寫的這首詩,他們已經無法評價,更是不敢評價。

因為在他們所見過的詩中,沒有任何一首,能與這首詩相提並論!

許友才見黎知府不說話,心裡有點急了,拱手道:“兩位大人,王二兄的這首詩,到底如何?”

黎知府搖了搖頭,心裡一聲輕嘆。

即便他想偏袒許友才,這次也不可能了。

“來,”黎知府道,“你拿去,念給大家都聽聽。”

許友才上前接過,便開始唸誦:“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詩中的恢弘氣勢,宛如一座齊天的大山朝他壓了過來,讓許友才連聲音都快要發不出,已然快要失去了繼續讀下去的勇氣。

他吞了一口口水,鎮定了一下心神,這才繼續念道:“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整首詩唸完,許友才已經是渾身冷汗淋漓。

他已經完全被詩的意境鎮服了,現在連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