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很小聲,但王二都聽得很清楚,不過他也沒有生氣。

用孃的話來說,就是捱打要立正。

自己對不出來就是對不出來,惱羞成怒只會讓自己更加難看。

這次輪到百川縣的學子出上聯,王二借周圍的山景出了一對,對方很快就對了上來,而且對得比較工整。

接下來的幾輪,以許友才為首的逸州府才子,都是妙句頻出,王二竟然一對都沒對上,臉上已經畫了好幾道墨,引得對面的才子們哈哈大笑。

黎知府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而宋縣令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因為那些上聯,他自己試著在心裡對了一下,竟然也是一個都對不出。

現在的才子,一個個都這麼厲害了嗎?

“王二兄,”許友才今天出了大風頭,此時正是意氣風發,“你們還要不要對?”

“要。”

“勇氣可嘉啊,”許友才似笑非笑地道,“再輸的話,你的臉上都沒地方畫墨了。”

“那也要。”王二是真不服,他不信自己一個都對不出來,“許兄請出上聯吧。”

“哼,好,今天我就成全你,”許友才指著旁邊林子裡的幾隻飛鳥,道,“這次我就以鳥為題。”

說罷快筆疾書一行大字:西鳥東飛,遍地鳳凰難立足。

此上聯一讀出來,百川縣學子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上聯了,這是在很明確地侮辱!

百川縣,在逸州府的西邊。

聯中的“西鳥”,自然指的就是百川縣的這些學子,而“鳳凰”,則是比喻逸州府的才子們。

一鳥,一鳳凰,哪個低賤,哪個高貴,自然不用多說。

王二緊緊盯著許友才。

他本以為今天只是單純的詩會,才子之間友好的較量,怎麼都沒想到,許友才竟然這般明顯地侮辱人。

“黎知府,”宋縣令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道,“這有點過了吧?”

“不過,不過,”黎知府笑道,“年輕氣盛嘛,你我當年比這更過火。”

宋縣令啞口無言,年輕的時候,他也確實幹過這種事,而且還經常贏,那麼今天自然也不好再阻止。

他看向王二。

單從對仗上來說,這上聯其實不難對,難就難在氣勢。

如果下聯的氣勢壓不住上聯,那即便對仗工整,也會被人認為是輸了。

“王二,”宋縣令問道,“你可可有好的下聯?”

“我……”王二遲疑片刻,搖了搖頭,“回大人,學生……想不出。”

“哈哈……”

這下許友才這幫人,直接毫無掩飾地大笑起來。

“看來這百川縣這窮地方,還真是沒有人才啊!”

許友才冷笑著看向王二道:“王兄,趕緊畫吧。”

王二拿起毛筆,但卻遲遲沒有往臉上畫。

其實這副對聯,他已經對出來了,但下聯卻很霸氣,霸氣到他根本就不敢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不僅會惹怒逸州府的才子,讓詩會變了性質,甚至會惹怒黎知府。

所以剛才宋縣令問的時候,他只能謊稱對不出。

“沒用的東西,”身後一個百川縣的學子,也實在忍不住了,“還百川縣的第一才子,竟然一個都對不出,真是替咱們百川縣長臉!”

“你說什麼呢?”身旁的宋哲大聲道,“你有用,你怎麼不對?”

“我要是能對得出,他還能是第一?”

“好了,別爭了,”宋縣令道,“繼續吧。”

宋縣令發了話,大家都紛紛閉上了嘴。

王二正要往臉上畫這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