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誰能想到這幾個娃娃過次年,能帶回來這麼多好東西?再多吹噓的話,都不如這實實在在的好東西更有說服力,一樣一樣,哪個不是寨子裡的人稀罕到不行的?倒是看到了胡麻帶回來的東西時,見又是布又是糖,還有上好的菸絲和酒,都是又眼饞又是有些不解,胡家現在寨子裡可是沒有人了啊,帶這麼多東西給誰?

而胡麻見了,便只笑著道:“我帶回來的東西,自然是孝順二爺的,二爺把我們這些人教出來,那可是很不容易,難道不該孝敬?”

這句話一說,不僅二爺感動的都差點紅了眼眶,連族長都鄭重起來,端了酒碗過來:

“老二,你年年教咱寨子裡的小孩拜太歲,還教出來幾個出息的。”

“你是咱寨子裡的大功臣啊,這酒我得敬伱……”

“……”

二爺這等糙漢子,又是感動,又是被族長說的有些手足無措,都有些慌不擇言了:“都是自家娃娃,這不應該的?跟我客氣你大爺呢?”

“……”

族長聽著都黑了臉:“我大爺,不是你大爺?”

寨子裡的人頓時鬨堂大笑。

平時誰敢笑話二爺跟族長啊,可今天,百無禁忌。

由了老族長帶頭,給二爺敬酒的人很多,便是胡麻這幾個剛回來的,也被迫喝了幾碗。二爺更是喝的黑黑的面堂透出了紅光,感慨的看著胡麻帶回來孝敬自己的東西,嘆道:“早知道你小子有心,有出息了肯定孝順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出息,今年就讓我見著了。”

胡麻笑道:“只是剛開始,回頭年年的孝敬,哪能少了你的?”

“別光顧著回來顯擺。”

二爺倒是拿起了長輩的架子,訓了胡麻一句,道:“在外面討生活哪有個容易的?”

“緊著你們那邊的事,在外頭別缺了花用。”

“……”

但訓完了,也輕輕嘆了一聲,道:“不過啊,你今年回來倒是正好。”

“你家婆婆,今年剛入了老火塘子,頭一年就沒個晚輩燒紙,怎麼說都是件不好看的事。”

“若是你這次不回來,想著你是在外面學本事,倒也情有可緣,你家婆婆料想不會怪罪,但在咱寨子裡的人看起來,多少都覺得差了點意思,但你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呀……”

“……”

胡麻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的。”

其實二爺不知道婆婆的真正情況,只當婆婆真的沒了,他是很看重這香火的。

胡麻若不回來,他不會提,但心裡會覺得缺憾。

至於寨子裡的人,那就更不知道會有什麼閒話傳出來了,頭一年去世的老人沒個晚輩燒紙,那會惹人笑話的。

一席酒喝到了晚上,夜色全黑下來才算完,寨子裡的人各自散去,胡麻回了自家小屋。

這才走了幾個月,小屋裡倒是顯得有些孤清,也落了些灰塵,胡麻打掃乾淨了,當夜便在小屋裡面睡下。

借了酒意朦朧,倒依稀覺得,彷彿婆婆仍在外間,唸咒守著自己一樣。

算算自己來這個世界時間已經不短了,也經歷了這麼多事,卻仍如恍然一夢似的。

但無論如何,自己走的路子,已開了頭,卻是要好好走下去了。

第二天起來,寨子裡仍是非常熱鬧。

彷彿是這群從城裡回來的娃娃,給寨子裡注入一汪活水。

當然了,胡麻等人其實並不是從城回來,他們呆的莊子,充其量也只能算個鎮子,可寨子裡的人可不管這些,紅燈娘娘會,就是城裡的,從娘娘會回來,也都算是城裡人了。

如今已是年關,農活閒了下來,寨子裡的人一年到頭,本就只為了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