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又能怎麼辦呢?”

幽靈露出了悲哀的笑。

“別叫這麼噁心的稱呼!”

司暮雪聽到她這麼叫自己,雪尾炸起,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每次都是這樣可愛的反應,你讓我怎麼忍得住不逗你呢?”

幽靈笑個不停。

“你要我怎麼樣?”

司暮雪沒好氣道。

“坦然接受咯,我覺得無聊了,興許就不叫了.”

幽靈笑意盎然,她不理會司暮雪那幾欲殺人的眼神,繼續說:“自從有了人類之後,我過的還蠻開心的,我經常會飄出地面,去走走瞧瞧,如果有威脅到我智慧、或是察覺到我存在的人,我就把他抓過來,關押在厄城,我許諾他們長生,讓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裡安逸不老。

現在,我讓凡人在溫馨的黃昏中死去,他們只像是做一個夢而已,不會感到任何痛苦……眾生皆苦,德如我者,當是佛陀.”

幽靈豎掌身前,眉目寧和,很像聖菩薩時的小禾。

司暮雪剛想提醒林守溪不要聽她的詭辯。

林守溪已經出手。

他的身後,一輪紅日祭出,烈火灼灼的紅光中,伸出了一隻又一隻拿著兵器的手,它們組成了一個斬殺神祇的刑架,向著白色的幽靈斬去。

……叮——鋼鐵碰撞的清音在空氣中激盪,劍氣呈漣漪狀散開,所及之處,頑石為粉,草木為灰。

黃昏籠罩人間。

道門。

田壟間佈滿了白色的屍體,這些屍體雪一樣堆得很厚,屍體的盡頭,清冽如水的劍光猶在縱橫,劍光的中心,雪影翩躚似鶴。

那是戰鬥中的楚映嬋。

道門的戰鬥猶未結束,白色的死神遮天蔽日,它們揮動著鐮刀般的觸手,攻勢自四面八方降臨,不給楚映嬋任何喘息的時間。

長時間的激戰之下,雪鶴劍的劍體一點點黯淡,其中飛出的雪鶴也越來越少,越來越小,它們最初還能幫楚映嬋分憂,如今已弱小到輕而易舉就可以被拍死。

這說明,楚映嬋的力量正已瀕臨枯竭。

仙子的雪衣上也浮現出一道道的血痕。

人神境圓滿後,這是楚映嬋第一次用盡全力出手,卻是不死不休。

楚映嬋再如何強大,又怎麼抵得過無窮無盡的敵人?隨著一輪輪鐘聲敲響,這些白色的死神像是朝著風眼匯聚的蟲群,已然是不可抵擋之勢。

楚映嬋身上的血痕越來越多,她白色的衣裳已被染成了血色,觸目驚心。

世界籠罩在溫和的黃昏裡,唯有她的黃昏是白色的。

她本以為她會被這些死神殺掉。

但死神風暴最為猛烈的時候,一襲白衣破空而至,白衣撕開了蟲群的風暴,筆直向前,一拳砸在了銅鐘的鐘壁上。

這個楚映嬋全力出手也未能砸破的銅鐘,在拳威之下化作齏粉。

銅鐘炸開。

出拳者意猶未盡,返身再戰。

數萬道拳由念而生,一齊迸發,直打得空間塌陷,屍橫遍野。

這片恐怖的白夜被雙拳硬生生撕開,楚映嬋立在地面上,望著暮色中的身影,神情恍惚。

“師尊……”楚映嬋輕聲道。

來者正是宮語。

宮語已將所有的敵人屠戮一空,她立在黃昏之下,傲人的曲線被夕色柔化,透著絳紅的暖光,她袍袖迎著微涼的晚風,及臀的青絲亦隨風飄舞。

她徐徐轉身,朝著楚映嬋看來,仙顏並無喜悲。

“我來晚了.”

宮語歉意道。

楚映嬋不語。

當年她尚是小姑娘時,仰慕道門樓主,牽鹿獨來雲空山,迷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