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低頭看了一眼,笑著說:“走火倒還不至於,你放心,朕還摸過神機營的火銃,不會出事的。”

雲珠點了點頭,繼而問道:“皇上覺得這支手槍和神機營的火銃有什麼區別?”

弘曆沉吟道:“神機營的火銃槍身長、射程遠,比手槍聲音巨大,容易炸膛。”

“是嗎?”

雲珠上手摸了一下手槍,弘曆見她好奇就乾脆遞給她瞧:“你不要撥動扳手就沒事。”

雲珠點點頭,隨後來回打量著手槍,她眼睛尖,一眼就看見上面的細小標誌:de in italy

義大利製造…

雲珠的眼睛眨了眨,在弘曆發覺不對前把槍還給他:“皇上,臣妾就先回去了,永珩他們還等著臣妾呢。”

弘曆頷首道:“去吧。”

雲珠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弘曆在皇后屋裡發愁,皇后要是一去,前朝必定會讓他再立繼後,而這個人選必定是嫻貴妃。

弘曆一想到嫻貴妃那張冰塊臉,心裡就覺得不舒坦,皇后意味著他的妻子,如果要換個人當,那他一定會選溫妃。

可溫妃是漢人,即使她被抬了旗,大臣們肯定不會同意讓她做皇后的。

弘曆深深地嘆了口氣,心裡左右為難,他撐著額頭思索了一夜,最終決定再看看。

等皇后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知道自己在太后的壽宴上昏倒,心裡覺得過意不去,還想讓紫玉扶著去跟太后請罪。

結果被一夜未睡的弘曆攔下:“你就躺著歇歇吧,皇額娘不會生氣的。”

皇后接著靠回床上,對著弘曆露出歉意:“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打攪了您和太后的興致。”

弘曆擺擺手,掀開衣襬坐在床邊說:“這都是小事,只是你的病情,朕和太后都知道了。”

聽了他的話,皇后第一時間看向紫玉,見紫玉小幅度地點點頭,她不禁閉了閉眸:“臣妾有罪,不該私自瞞著皇上和太后。”

弘曆感嘆道:“綰容啊,朕理解你的難處,但你確實不該瞞著朕,若是朕知道你病得這麼重,就不會把那麼多擔子全部交託給你,這樣你就能好好養病了。”

皇后扯了扯唇:“多謝皇上體諒,但是臣妾身為一國之母,理應擔起打理後宮的重任。”

弘曆知道皇后看似穩重,但骨子裡也有一種執拗,他想了想就不再說這些,而是把昨夜的決定跟皇后細說。

“臣妾並無異議,皇上儘管讓溫妃過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臣妾都會一一教給她。”

皇后此時已經不奢求手中的權利,她只希望自己不墮國母之風,即使病也要病得有大家風範。

“你安心養病吧,嫻貴妃那裡若是派人來問,你就說是朕的安排。”

“是。”

等弘曆走後,皇后朝紫玉招招手,附耳跟她說:“你找人跟貴妃透露訊息,就說本宮命不久矣,繼後之位非她莫屬。”

紫玉點頭應了,很快就安排下去,沒多久就傳到嫻貴妃耳中,她急忙叫來海常在問話。

“你覺得皇后的病重不重?”

海常在沉吟片刻後說:“皇后當眾昏倒不止一次,嬪妾覺得她的病情不小。”

嫻貴妃也是這麼覺得的,她只是想從海常在口中尋求一個確認的訊息。

她在屋內走來走去,看得海常在不由問道:“姐姐看起來怎麼心事重重的?”

嫻貴妃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告訴她,畢竟海常在跟著她多年,也算她的半個軍師:“本宮懷疑…皇后沒有多少時日了。”

海常在驚訝地張了張嘴:“皇后她…”

嫻貴妃點點頭:“本宮也是從太醫那裡得到的可靠訊息,應該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