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敬事房的記檔沒有記錄?”

太后思索著蘇麻喇姑說的話,心裡覺得奇怪,福臨既然喜歡董鄂氏,為何不讓她侍寢呢?

蘇麻喇姑推測道:“太后,許是董鄂庶妃身子不方便,這才沒有記檔。”

“身子不方便還能讓福臨點名侍寢?”

太后哼了一聲,讓蘇麻喇姑去把董鄂庶妃給叫來,一炷香的時間,蘇麻喇姑便領著雲珠回來。

“奴才給皇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看著眼前嫻花照水、弱柳扶風的董鄂庶妃,不禁想到那個裝模作樣搶她丈夫的海蘭珠。

她把茶杯磕在桌上,斥責道:“董鄂氏,你可知罪?”

雲珠跪在地上,身姿卻挺拔無比:“奴才不知犯了什麼錯,請太后娘娘解答一二。”

太后朝蘇麻喇姑使了個眼神,她立刻代為詢問:“董鄂庶妃,皇上近來是不是都宿在您那兒?

雲珠點頭:“確有其事。”

“那麼皇上讓您侍寢了嗎?”

蘇麻喇姑和太后不約而同盯著雲珠瞧,只見她輕輕一笑,好似仕女圖上的美人活了過來:

“奴才身子不便,皇上並未讓奴才侍寢。”

“聽聽,你自己也承認了,身子不適還要纏著皇上,莫過於妖孽之舉!”

太后此話直接把雲珠往火坑裡推,她卻不慌不忙道:“奴才無法左右皇上的心意,更何況皇上是有苦衷的。”

太后愣了下,然後追問她:“什麼苦衷?”

雲珠低下頭,把聲音壓得極小:“奴才不能說。”

太后心生疑慮,莫非福臨另有隱情?

她開口催促:“有什麼不能說的?”

“皇上…皇上他身子出了點問題。”

雲珠張口就來,把太后和蘇麻喇姑嚇得夠嗆:“出了什麼問題?”

雲珠抬眸對上太后焦急的目光,緩緩道:“皇上他…不能寵幸人了。”

太后瞬間睜大了眼睛,身子都往後晃了晃,急得蘇麻喇姑連忙上前拉著她:

“太后,太后您沒事兒吧?”

太后捂著頭緩了緩神,然後盯著雲珠再三確認:“你說的話是真的?”

雲珠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八分的把握,她點頭應道:

“奴才不敢說謊,此事事關皇上的尊嚴,奴才裝作不便,也是為了他…您可千萬不能說出去。”

“哀家不會說的,你先回去吧。”

太后忍不住咳了咳,沒想到董鄂庶妃看著文靜,說出這等虎狼之詞卻毫不羞澀。

一想到福臨不行了,太后的心裡就五味雜成。

她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好久,身旁的蘇麻喇姑試著安慰:“娘娘,這事兒未必是真的,不如請皇上一問便知。”

太后果斷阻止她:“不成!福臨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他是個要強的人,如若哀家直說,豈不是在他心上紮了一刀?”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然後道:“此事真假先不提,須得記住切莫讓第四人知曉,哀家會讓御醫悄悄診脈,若事情為真…”

那麼現今幾個皇子就是福臨最後的血脈了,可他們如今還小看不出聰慧,這該怎麼辦呢?

雲珠給太后編了個謊言,成功轉移了她的視線,她功成身退回到永壽宮,卻看見謊言的當事人在內,面上頓時有些尷尬:

“皇上來了。”

順治斜靠在榻上,手裡捏著花生米,眼神一瞟一瞟地看著她:“不歡迎我?”

“皇上駕臨,是奴才的榮幸。”

雲珠若無其事地坐到他對面,從碟子裡拿了顆花生米放入口中,卻發現順治一直盯著她瞧。

“我臉上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