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身前抱在懷裡,下頜放在她發頂蹭了蹭,上面還帶著沐浴後的潮氣。

“你氣死我算了。”

“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白紓今晚講了太多,一時沒明白是哪一句:“什麼?”

宗敘:“什麼叫你覺得自已好笑?”

白紓很難形容自已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惱怒有懷疑也有傷心。

她覺得自已是一根柔軟的鋼絲被反覆彎折,卻還沒到崩斷的那一刻。

雙臂環過他的脖頸,打算主動和他把話說開,“為什麼一定要瞞著我呢?宗敘,我是成年人,我有知情權。”

她骨子裡是驕傲的,容不得一點隱瞞欺騙。

宗敘沒敢看她的眼睛,目光投入到隱隱泛著青白的天空,沉默良久才顫抖的開口:“你懷疑我別有用心?”

懷疑他別有用心,懷疑他目的不純。

那些話像匕首刺入他的心臟,停留在身體裡磨了他一整晚。

想忘掉,但太難。

想像《記憶大師》中江豐那樣把記憶取出來封存,假裝一輩子沒從她口中聽到過這些話。

白紓呼吸都慢了半拍,也不說無謂的場面話,“你和唐文銳那樣熟稔,我很難不多想一些。”

宗敘有些無奈,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鬆了力氣,“我和他的確是因為公事才相識。妙妙,如果可以我想瞞著你一輩子,你怨我也好懷疑我也好,我都接受。”

白紓:“你不怕因為這件事我們倆就這麼掰了?”

宗敘剛放鬆的身體倏地繃緊,“你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我的答案和那天一樣。”

答案當然是怕。

“那天明明是個很好的時機,你應該在那個時候和我坦白。”白紓說。

她說的是她把這件事託付給宗敘的那天。

宗敘無奈的搖搖頭,“今天你都這麼懷疑我惱恨我,放到幾個月前你會冷靜下來從我的角度考慮麼?”

她不會。

白紓知道,宗敘也知道。

“港城不比內陸,唐家那些人狼子野心,每個人都連帶著其他家族的利益,誰都想讓自已的同夥掌權,這早已不獨是唐家的家事。他們拼了命的往你身邊伸手想要拉攏你,你有想過你一個人該怎麼應付麼?”

這幾個月他嚴防死守,已經數不清把多少人送回港城交給唐文銳處理。

除了站在唐文銳對立面的人試圖利用唐德曜的薄情將白紓引誘到已方陣營,也有屬於唐文銳利益相關的人想將白紓除之而後快,永絕後患。

畢竟人死了,什麼威脅都解除了。

“我不認為在事發之後和你坦白,任由你推開我,會是什麼好的選擇。”

“彼時我毫無勝算。”

“這幾個月唐文銳已經處理了一批人,就算今天你和我真的...,只要你不和他出現分歧,他為了自已的利益也不得不把控得住局面,保護好你。”

就算今天白紓真的和自已徹底割席,拒絕他插手她的事,他還可以制衡唐文銳。

這些話他沒說出口,只是在腦海裡想一遍都足夠折磨人。

白紓聽他三言兩語緩緩說著,清楚每個文字背後都意味著什麼。

她當了幾個月的甩手掌櫃,專心跑通告拍戲工作,全球各地的飛,按理來說應該被找上門好幾次了,但什麼都沒有。

這也是當初把這件事坦白給宗敘的目的。

她的生活依舊如常,彷彿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彷彿她從來沒有捲入這場豪門內鬥。

可事實上她一直處於漩渦中心,只是有人替她擋在了前面。

曾經的顧景明是,如今的宗敘也是。

她眼眶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