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太大,程闊一時沒聽清,向前一步詢問,“白小姐,您說什麼?”

白紓大聲的重複了一遍。

程闊猶豫了一瞬,還是說了實話:“陰雨天宗會偶爾會犯老毛病,沒有和您說是怕您擔心。”

“什麼老毛病?”

程闊也不好和她說的太清,只能斟酌著其中的分寸:“早年傷到了脛骨,最近宗會實在太忙了,平時輕易不會發作。”

他有點怕自家老闆遭嫌棄。

白紓面色平靜,半晌才點點頭,“知道了,辛苦你照顧他。”

宗敘不願意和她講,那她就假裝不知道。

她也不深究,宗敘那樣的人,做事永遠有自已的考量,她目前還沒那個自信能伸手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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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乾燥的不像話,白紓的帳篷裡被小楓放了六七個加溼器,細膩的水霧嫋嫋升起,不多時就散開,卻也只有靠近了才能緩解空氣中的乾澀。

已經來了快一個月,最初都是住在鎮子上的酒店先適應一下氣候,那邊的戲份拍完了就轉移到了真正的沙漠裡。

最近的戲份需要實地取景,她們不得不選了個安全的地方駐紮帳篷,一百來號人都住在這裡。

化妝組還在往她臉上抹暗紅色的‘血液’,兩三個人圍在她身側畫著傷口特效妝。

不遠處的陶庭正被服裝組圍著做戰損的造型,兩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白紓卻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打量自已。

導演正和陶庭在走下一場戲,對了臺詞點頭稱讚:“可以,男主角這個時候就該對駱雁風產生懷疑了,但是還沒有戳破,仍在觀察,情緒沒問題。”

陶庭應了一聲,側過頭又去看白紓那組,因為角色需要,她把一頭長髮漂成了白金色,滾滿塵土的白襯衫牛仔褲,踩著馬丁靴,一步步走在沙子裡。

灰頭土臉。

整個電影應該是白紓從業以來形象外表最狼狽的一個角色,尤其是沙漠裡的戲份,幾乎就沒有乾淨的時候。

他知道白紓想這幾年拼個獎出來,其實他也能幫她,但很明顯白紓對他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

她本來話也不多,對所有人都是禮貌中帶著疏離,很難讓人摸透她到底需要什麼。

“演員可以就位了。”

場控來喊人,他和白紓找好拍攝定點等待燈光組除錯打光,隨著打板聲落下,正式開拍。

這場是兩個人找到了暫時安全的落腳點,但水和食物已經不足以支撐和隊伍走散的兩個人逃出沙漠。

駱雁風將水壺裡的水勻給習安,“你得活著,別死在路上。”

“死就死了,進來之前就沒想過活著出去。”習安說。

駱雁風面無表情,“你想死我們就分開走,別拖累我。”

習安冷笑,“這麼無情?我這身傷還不是為了救你?”

駱雁風清點著物資,半晌沒說話。

“喂!早知道我就不替你擋刀了。”

“少自作多情,那個人傷不到我,要不是你撲過來他早就是具屍體了。”

...

“再來一遍。”鄭承業已經在發火的邊緣,“男主怎麼回事?那個眼神不對,重來!”

白紓坐在一旁喝了口水,看著陶庭被鄭導叫走,兩個人對著監視器琢磨問題出現在哪裡。

她覺得有些麻煩,陶庭最近幾場戲狀態有些不對,有時候演著演著眼神就開始拉絲了。

有親密肢體接觸的那幾場戲,很明顯他有些沒控制住自已的身體反應。

不遠處幾個高大的黑衣男保鏢站著,五個人湊在一起抽菸聊天,目光卻時刻看著這邊的動向。

本來顧景明只給她找了兩個保鏢貼身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