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第三年,白紓接了個很特別的角色。

是個配角,但是她遲遲進不到人物狀態裡去。

很多演員都是在角色身上找到一個共鳴點,從而切入角色去揣摩劇中的人物心理狀態。

她那段時間在家裡反覆看每句臺詞,研究每場對話的邏輯,還是想不大通。

為此看了很多相關題材的影視,採訪和紀錄片。

宗敘每次下班回家,看到的都是她坐在地毯上捧著劇本看的認真,皺著眉拿筆勾勾畫畫,寫人物小傳。

“很難揣摩麼?”他脫了外衣坐在她身邊,輕輕攬過她倚在懷裡。

白紓看看他,又看看劇本,“這句臺詞你說給我聽一下。”

他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掃了一眼內容,那是對手戲的臺詞,幾個文字湊在一起便帶來十分不適的觀感。

宗敘確定自已說不出口。

他帶著十足的歉意,“抱歉,老婆...”

她也不為難他,有些煩躁的揮了揮劇本,紙張在空氣裡發出幾聲脆響,聽了更加心煩。

“我搞不清她的心理活動,李姝是受害者...可是十七天,怎麼十七天就會愛上一個把她拐賣進大山裡的人販子。”

她把故事背景簡單講了,不解的看向宗敘。

他的手臂搭在屈腿支起的膝上,指尖捻了捻,“激情性情感心理投射?應該是叫這個。”

白紓皺著眉,感覺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斯德哥爾摩。”兩個人異口同聲。

宗敘捏了捏她的臉,“這是個不大負責任的泛稱,更深層其實是一種心理學上的投射認同。”

“你什麼時候研究心理學了...”

她說到一半就起身跑去了書房,徒留宗敘一個人坐在地毯上,剛碰過她臉頰的手還懸在半空。

他知道白紓肯定去看書了,無奈的笑笑獨自回了臥房換衣洗漱。

她身上那種執著勁會在工作上表現得特別明顯。

她已經回家五天了,但沒怎麼正眼看過他,目光都放在劇本里,心思都放在了角色上。

白紓在書房翻著書,果然被宗敘看過,他看書就是喜歡做批註,勾勾畫畫寫些東西。

這本書還是她剛開始拍戲的時候買的,已經過去了十年,很多內容她早都忘記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興趣拿來看。

帶著想要尋求的答案重讀,很多心得靈感都被寫在了筆記本上,她收穫頗豐。

李姝的愛意來源,是因為在高壓的環境下,人類的情緒感知能力會被無限擴大,不受控制的汲取每一分正向情緒用來填補缺失的安全感。

所以那十七天,即使董輝只是為了保證她們能活著到目的地,給了她一口水一塊乾糧,她也會覺得那是帶著溫柔的暗示。

但白紓覺得如果只是展現這一面,會讓李姝這個角色顯得單薄,她還需要展示出她童年的遭遇和經歷,才能解釋這種不大符合常理的情感來源。

透過近幾天的資料收集,她靈感泉湧似的爆發出來,在人物小傳上補齊了角色的家庭背景。

她也不確定導演和編劇會不會採納,但在她心裡,李姝這個角色是這樣的,她想這麼演繹。

奮筆疾書完再抬頭,電子時鐘已經顯示十點。

她才想起來這一整晚她只和宗敘說了寥寥幾句話。

白紓出去找人的時候,宗敘還在健身房鍛鍊。

下了班夜晚十點還在健身的男人,多少是有點變態的自律。

她倚在門邊看著他,安安靜靜的欣賞。

像他這種常年穿著西裝的男人,對身材其實有很高的要求。

練得太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