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理人登臺致辭那一刻,白紓才從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

Yetta以有些蹩腳的中文‘你好’為開頭,後面嘰裡呱啦說了一堆。她聽了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些場面話。

Yetta是個優雅的法國女人,半白的頭髮盤起,紫色西裝穩重幹練。

這場品牌晚宴說是答謝國內市場對品牌的支援,實則還有尋找下一個代言人的目的。

白紓對這個代言人的位置或可或不可,只是抱著隨緣的心態來。

致辭結束,已經有幾位女星上臺。

她坐在第一排宗敘身邊的位置出神,身後人或真或假的為臺上的表演機械般的鼓掌,像是真的參加了一場文藝匯演。

可坐在她左右的人不需要迎合這種氛圍,他們不屑於為臺上的女星分攤精力,更專注於同身側人拉近關係。

宗敘也在與Yetta低聲交談,時而英語時而法語切換自如流暢,間或幾句話鑽進她的耳朵裡。

他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微微躬身靠近了問她,“在想什麼?”

白紓只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

她只是不太習慣在一場晚會中,做一個不必為交際應酬遊走煩心的人。

茫然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因著宗敘的身份她不好下場與人攀談,那樣會跌了他的身份。

可與他身邊那些人又說不上話。她突然感覺自已淪為了陪襯。

絃聲響起,臺上正在彈古箏的是關錦。一身素淨的白色旗袍,倒是襯托出她幾分出塵的味道。

她被公司雪藏已久,各種公開活動都不現身,這次怎麼又出來露面?

是個人都明白Rosemary只要不是失了智,都不會選擇她來做亞洲代言人。

關錦豈不是自討沒趣?

那她呢?白紓呢?她從前堅持的那些東西是不是也有點兒自討沒趣?

“Yetta覺得你很不錯。”宗敘看向臺上的關錦,神情平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白紓輕笑,“我是很不錯。”

他注視著她,眼神裡有些白紓看不懂的情緒:“那你想要這個代言麼?”

她的笑容僵住,側過頭呆呆地望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臺上燈光變幻,光線飄忽,她的心裡調料瓶倒了混作一團,分不清酸甜苦辣。

宗敘含笑回望她,“她是為你來的。你的珠寶代言上個月已經到期沒有續約,我想把這個送給你做禮物。”

他淡淡說著,聲音飄得像是一陣輕煙。

“最近是什麼日子?”白紓問的心不在焉,有些逃避的意味。

他說是禮物,為什麼突然送一份禮物?還是這樣一份禮物?

“嗯,秋天的第一份代言?”他想讓氣氛變得輕鬆些,也學會了開玩笑。

宗敘覺得她問的好傻,送禮物還需要挑日子嗎?

她仍是不說話,宗敘這才反應過來她今晚狀態一直不線上,他原本只以為她是累了。

尋了個藉口帶著她離開,他在二樓找了個僻靜的露臺,為她在肩頭披了個披肩。

“是哪裡不開心?”他問。

白紓靠在身後的圍欄上,一偏頭就可以看到天邊的月明如水,又朦朦朧朧的帶著些不真實感。

她在宗敘身上的口袋摸了摸,問他:“帶煙了嗎?”

他猶豫一瞬,還是抽了一支遞給了她,親手為她點燃。

煙霧升起,薄荷摻雜著尼古丁的味道侵略周身的空氣,話也就這麼說了出來。

“沒有不開心,只是感覺好不真實。”

“你的世界我看過了,我在想我從前過的什麼狗屁日子...陪酒賠笑換來個代言人換來個電影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