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元旦,今年青城的冬天依舊溼寒,白紓抱怨著:“青城為什麼沒有暖氣?”

小楓幽幽看她一眼,“姐,這是今年第八次。”

宗妍正撥弄著烤網上的小橘子,“我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小楓,你辛苦了。”

三個人窩在白紓家的陽臺,曬著冬日暖融融的陽光圍爐煮茶。

去年圍爐煮茶火了之後白紓就買了一套放在家裡,今年才有機會拿出來用,好在東西都耐放,不存在過期的問題。

“你們兩個南方人不懂北方人的苦,我上學的時候他們都說我們抗凍,我一點都沒感覺出來。那小姑娘就和你們倆一樣,大冬天還光著腿,我棉褲都恨不得套兩層,用我家那邊的話說,你倆老了都得做病。”白紓裹了裹毯子,躺在搖搖椅上晃了晃,“電影什麼時候上映?”

“三月份吧。”宗妍拉過白紓身上的毛毯,“分我一點。”

“你不是不怕冷嗎?”

“誰說不怕,你摸摸我的腿,冰塊一樣。”

白紓還真動手摸了摸,剛碰到就縮回手,嫌棄的看著她,“這麼冰還不多穿點,到底還是年輕不怕凍。”

“你怎麼和我哥似的,嘮嘮叨叨。”

沉默一瞬,宗妍好似大大咧咧的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小楓看著白紓本還笑著的嘴角慢慢落了回去,倒是岔開了話題,“姐,過年回家嗎?”

白紓感激的看了小楓一眼,語聲平靜的應著:“錄完青城的春晚就回。”

天藍藍的,只有幾抹淡淡的雲,像是水墨無意間留下的筆跡,氤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散掉,偶有幾隻飛鳥掠過,陽臺的景天茂密的懸在架子上,像是夏天一串串的青葡萄,圓潤可愛。

這種安靜的時刻太難得,身邊還有朋友作伴,但為何會有些憂愁呢?

淡淡的憂愁,像天上的雲。

“你這個身體吃得消嗎?”宗妍一臉憂色,關心她,“真是工作狂。”

白紓偏頭看看宗妍,她蹙眉時的神情和宗敘格外像。從前她倒不覺得兩兄妹在長相上有什麼相似,只有神情會讓她想起那個人。

自從那晚兩人分別,已經兩個月沒有再見。

唯一的聯絡就是那通電話,她說完就結束通話,再也沒和他有過任何聯絡。

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需要褪黑素才能勉強睡幾個小時,一閉眼腦海裡都是當年的畫面,今年還多了他。

前車覆,後車戒。

選擇和宗敘在一起會是一場豪賭,賭對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全盤覆滅。

至於宗敘的承諾,聽一聽就行了,她還沒天真到這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一見鍾情,那都是見色起意。

情不情的,都要在日復一日的糾纏廝磨中一點點累積,而後爆發。

但可見宗敘遠比她要沉得住氣。

她遠沒有外表上那麼大膽灑脫,清楚的明白自已沒有勇氣賭上已經擁有的一切——事業,金錢,地位,在她心中遠比情愛來得重要。

也沒有那個耐心等他說出口,表白心意。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下一個更乖,遇事不決就擺爛是她對待情感生活的人生信條。

既然宗敘遲遲放不開他那個拐彎抹角的性子,還惹來他那個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大哥,那她就罷工跑路。

“這不養著呢嘛,也不是什麼大病。”

宗妍嫌棄,“你家裡的中藥味都要掀翻屋頂了。”

小楓突然站起來,小跑著衝回屋內,“今天的藥還沒喝!我去煮。”

白紓生無可戀,“你提這個幹嘛呀,我還想著今天能逃一遭。”

“我還不知道你,想跑沒門,老老實實喝藥,不然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