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的去了畫展。
那是姜雪給我的建議:“你的這種情況我目前沒辦法給你太專業的建議。但你有繪畫天賦不假,而且,我覺得你的情況更像是一種記憶烙印。它會出現在特定的工作場景,就比如繪畫。會畫畫的人,尤其是漫畫家,他們會深刻的記憶自己筆下的角色i形象。所以……”
姜雪懷疑我有過一段失憶,我當然不認同這一點。畢竟從小到大的經歷我都記憶猶新,沒有任何時間段的記憶斷鏈。但姜雪認為我應該可以接觸一下繪畫界,如果真的有過失憶,比如,我眼前頻繁出現的女人,可能來自我的某個作品中的角色。
雖然有些胡扯,但我還是鬼使神差的聽從了姜雪的建議。
畫展裡展示著各種名人字畫,我看不懂這些,但可以欣賞。
那些畫作的顏色都很鮮豔,比我只用一根黑筆畫的安南鮮豔的多,看上去也更加真實有質感。
在畫展裡也會有一些人像的作品,他們都會把人像的表情畫的很清晰,主觀上立刻就能辨別那些人像的情緒。
有開懷大笑,有悲傷流淚,有恐懼陰森。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張充滿恐懼表情的畫作上,我不瞭解畫展上的作品,印象中,這樣的恐懼表情,應該算是負能量,怎麼會出現在畫展中?
“《深淵也在凝視你》……”我看著這幅畫旁邊的標籤喃喃。
很特別的名字。
那張畫的色彩沒有任何深淵的元素,一張碩大的臉佔據整張畫布,就像是我閉上眼睛,安南的臉也會沾滿我整個黑暗的視線。
作者畫的也是一個女人,因為畫布足夠大,那雙眼睛的尺寸在畫布上就好像兩顆腦袋的大小,像是一個巨人。
眼神倒看不出恐懼,只是配合那張張開的大嘴,嘴巴里除了舌頭之外,竟被黑色染料塗滿了。也許那也是命名為《深淵也在凝視你》的原因。
“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我想起了完整的話,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
我閉上眼睛,安南的臉立刻浮現在我眼前,那雙空洞的眼神近在咫尺,我在看著她,她其實也在看著我。
睜開眼睛,安南的臉被畫作中恐懼的大臉取代,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新的問題。
“我睜開眼睛時,安南還在凝視我嗎……”
這個問題很有趣,值得我去思考,正如我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我。但我沒有看向深淵,深淵依然存在。
當我的視線中沒有安南時,她又在哪裡?
“你喜歡這幅畫嗎?”
我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轉頭去看,一個留著長鬍子的中年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靜靜站在我身後。
“我不太懂的欣賞這些。”
“看的出來,你應該說剛接觸繪畫,但應該有些天賦。”
他的話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你怎麼知道?”
中間男人伸出手:“認識一下吧,我叫阿瑞,這幅畫的作者。”
我立刻伸出手,跟他握手時,感覺他的手很軟,不像中年男人的手掌,反而像是一個女人。
“你畫畫時,腦海中會清晰的浮現出要畫的內容嗎?”
阿瑞將目光看向自己那幅《深淵也在凝視我》,同時說道:“會的,眼前出現畫布,手裡握著畫筆,腦海中的景象就會越發清晰了。這是每一個畫師的能力,當然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大部分畫師只有在畫出第一筆時,才能知道自己最終要畫的到底是什麼。而像我在還沒開始畫之前,腦海裡就已經有完整的構圖了。”
我似懂非懂,也只能點頭回應,然後想到剛才阿瑞的話,追問道:“所以你怎麼知道我是新手,但有繪畫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