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也算是幹裝卸工的活幹的比較久的人了,幾乎是喬老大開始整合市場的時候,他就開始當裝卸工了。

當然,一開始他是給別人幹,後來喬老大把鎮上的活都攬在了手裡之後,他就被人介紹到了老董哥的手底下。

跟著喬老大幹活的時候,他的收入還算是比較穩定,有活了就出來幹上一天的活兒,沒活了人就在家歇歇,順便打理一下家裡的田地,怎麼說呢,小日子過得也算是可以,雖然比上不足吧,但是比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親們,手裡面的餘錢還是稍微多上一點的,因為幹裝卸工需要下苦力,每天都累的不行不行的,,所以對他吸菸喝酒的這些毛病,他媳婦兒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按理說,跟著人家這麼長時間,他怎麼也能混出來點人樣來,但是吧,老趙這個人他不是那種積極進取的料子,對於小日子一向是手裡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錢花完了再出來掙,他之所以能在有活的時候出來幹活,是因為他媳婦在他幹完活之後,都會直接把他手裡面的錢都搜刮的差不多,最多給他留上兩根菸的零花。

兩根菸錢夠幹什麼的呀,他要是想喝酒,就得第二天繼續出來幹活。這樣懶散的性子的人,最大的興趣居然是聽八卦。

工錢和八卦,可以說是吊著讓老趙老老實實幹活的胡蘿蔔,要是老趙自己管工錢,估計第二天就全部吃光喝淨了。

好在老趙的媳婦確實能幹,把持著老趙的工錢,把一家人的生活料理的是妥妥當當的。

自從斷了活計之後,持家有方的老趙媳婦倒是沒有慌張,可老趙立馬慌的不行,他的煙錢和酒錢可都指望著幹裝卸工的日結工錢呢。

老趙可以說是資深的老煙槍了,每天必須得來上兩根菸,喝上一小杯酒提提神,這會兒斷了他的精神食糧,那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好在,陳大力之前讓他幫忙頂著楊國紅的時候,老趙偷偷地在自家的柴火垛裡面藏了點毛票,他用這點錢買了一些菸絲,現在已經落魄到要抽捲菸的地步了。

倒不是說老趙不幹活,這幾天,他也嘗試著幹了點別的活,但是幹了沒兩天他就受不了了,對比起來跟著喬老大的時候,差了太多了。

他這次過來找陳大力,心裡面也是抱著點幻想的。他曉得陳大力這樣的司機都有自己的外快,陳大力的工資再高,就陳大力花錢那大手大腳的模樣,再多的家底子也擱不住他花呀,沒錢花了,陳大力不得好好的想想掙錢的招數了嗎?

陳大力在裝卸工人裡面名聲還是很不錯的,哪怕是後來當了司機,也沒有覺得自己多掙錢了就比原來一起出苦力的人高了一等,還和以前那些搭檔有著來往。用當官的說話就是有好的群眾基礎,這時候,陳大力要是站起來說領著大家一起幹裝卸或者是運輸,那肯定是一呼百應呀。

老趙想的比較美滿,可是他這個想法一提起來,就遭到了陳大力的拒絕。

“我說,大力,你咋還不同意了呢?這是多好的機會。”老趙有些急了,論熟悉程度,他對陳大力是比較瞭解,陳大力要是領著一起幹,那肯定不會虧待跟著他的人,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往大了想一想,說不定陳大力還能幹成第二個喬老大呢?要是換他待在陳大力現在的位置上,他絕對會自己另起灶臺,自己領著一幫兄弟們單幹。

“老趙,我真的沒有這想法,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我幹不了這活,沒有金剛鑽,咱也不敢攬那活。”陳大力連婉拒都沒有婉拒,他直接拒絕了。

陳大力對自己的認識還是很清楚的,他自己又沒上過幾年學,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本來在車隊裡面,有一些東西,陳大力連觸碰都不願意觸碰,他就是想陪著媳婦和閨女,過上點心靜的日子,別的完全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