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健二話不說,帶領兩個連就圍了上去。鬼子人數雖不多,但依託村莊的宅院地形實施有效抵抗,並且很快就召來了駐紮陽曲的援軍,若非劉恕與營長馮長治下令緊急撤離,二營說不定就會遭到日軍的反包圍。
劉恕很清楚,二營以吳子健為首的一批營連級主官,對全營脫離團以及師、旅主力的單獨開進,還心存芥蒂;吳子健就公開說過,將林師這樣的有力部隊拆解分割,等於是將一個緊握的拳頭變成了張開的手掌,喪失了強大的擊打力。在他看來,林師至少應該以團為單位進行活動,方能掌控對日作戰的主動;而如今以一個營的規模獨自開進、孤懸敵後,所能打的仗,已經非常有限。
劉恕在二營的黨小組會議上,幾次對吳子健的言行進行了規勸和批評,但後者卻不以為然;而馮長治作為營長,顯然對副營長的約束也不夠,甚至有些縱容,這讓教導員備感焦慮。果然,這次潛伏進入小榆樹山之後,得知日軍準備進攻山外的豐店縣城,吳子健就慫恿營長,以在豐店外圍尋機襲擊、繳獲日軍輜重為名義,貿然打了這一仗。十四名同志犧牲了,還有十幾個重傷員生死難料,輕傷的則多達數十名。這對藥品衛生品短缺的二營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劉恕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很難保證全營能以完整力量進抵目的地。他找來馮長治,要求立刻召開三個人的營級主官會,對吳子健的冒險傾向嚴厲批評,並必須在今後加以杜絕!
緊張歡樂地分派完了武器,吳子健長吁了一口氣。他這次為了加強5連的戰力,特意集中了目前全營所有的三八大蓋和中正步槍,首先滿足了5連戰士人手一枝之後,才將剩下的以及5連淘汰的老舊槍分發給其他連隊。5連本來還有幾枝長征時期的花機關槍,但苦於子彈越來越少又無處補充(作者注:紅軍所稱謂的花機關槍,就是在蘇區反圍剿時從國民政府軍隊手裡繳獲的德制伯格曼衝鋒槍,系國民政府或地方軍閥為其軍隊採購,因繳獲數量原本不多,子彈來源比較匱乏),所以這次吳子健索性將這幾枝“雞肋”分散劃撥給了其他三個連隊。
5連高興,其餘那三個連未免就憋了一口氣,尤其是戰力接近5連的6連,連長虎著一張馬臉,站在吳子健身後,陰陽怪氣地沒少發牢騷。吳子健對此倒是不惱,他對6、7、8連的連長笑眯眯地嚷:
“主力不是靠嘴皮子說的,是靠一個又一個硬仗打出來的,要想像主力那樣吃香的喝辣的,就得戰場上見真章!你們三個連,誰能拿下幾個硬仗,我下次分槍的時候,保證先分誰好的!”
正嚷嚷得高興,營部的通訊員跑來他的身邊,小聲說教導員和營長在等著他開會。吳子健剛才還風和日麗的臉孔,頓時陰了下來——早在大王峪打掃戰場的時候,吳子健就從教導員痛不欲生的嘶吼聲裡,感受到了對他這個副營長的憤怒。看來,這一架,是非吵不可了!
吳子健從一把破椅子上抬起屁股,對一旁的夏連山說:“連山,這椅子是從老鄉家借的,想著派人還給人家。”
夏連山點點頭,但沒有說話,吳子健從5連副連長的臉上讀出了內容——他顯然還記掛著豐店城的安危。
“連山啊,不要急,我這就在會上想辦法,爭取咱們派支小部隊去豐店探探情況。”吳子健邊走邊說。
夏連山急忙應著:“好,好。副營長,你和教導員莫吵,心平氣和地說啊!”
吳子健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夏連山望著副營長寬厚的後背,心裡砰砰亂跳:教導員和營長能同意嗎?豐店的姐姐一家啊,現在究竟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