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營長馮長治不會騎馬,所以他帶人從西坪出來的時候,從老鄉那裡借了一架馬車——兩匹馬拉的馬車。馮長治此行帶了四個戰士,乘坐在老鄉駕馭的馬車上,沿著冬天的青龍河岸邊,直奔了河口村。
他們到達十幾裡開外的河口村北頭時,正好遇上一輛空駛的馬車,從關門山青龍口方向折回。那是劉五妹一行剛才搭乘的馬車,而此時的女匪首,已經沿著山口急匆匆地進入了關門山。
看見營長突然到來,吳子健又驚又喜迎了上去:“老馮,咋地,分開這麼幾天就想咱了、跑來請我喝酒?”
馮長治笑眯眯地回應:“想是挺想的,但喝酒得你請我。”
“我請就我請,”吳子健看見了老戰友老搭檔,確實開心得很:“你先來看看夏副連長的騎兵!”
這時的肖俊平仍坐在那把寬大的舊木椅子上生悶氣,以至於馮長治在吳子健的陪同下來到他的身邊,他一時也沒做理會。
馮長治知道吳子健對晉軍參謀相當看重,於是主動笑呵呵地問候:“肖參謀,你的傷勢恢復得好嗎?”
肖俊平只得強作歡顏:“馮長官,多謝惦記,已經好多了。貴軍對我如此照顧,肖某沒齒難忘,過兩天我就要離開了,大家山不轉水轉,有緣還會再聚首。”
馮長治聽罷不由得有些詫異。前幾天他帶主力剛從關門山裡出來的時候,看到晉軍參謀已經與吳子健他們相處甚歡,但此刻,肖俊平的臉色卻冷冰冰的頗有蔭翳。
吳子健明白癥結所在,於是索性當著營長的面,對肖俊平解釋道:
“肖參謀,你別誤會,我和戰士們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但剛才那幾個男女老鄉,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二營初來乍到,得和這裡的百姓打成一片才行,失去了群眾基礎,我們人生地不熟的,無法立足啊。”
肖俊平禁不住冷笑:“吳長官,我不想多說廢話,但我可以用我的一條好腿和你打賭,大車上的那個女人,絕非善類!”說罷,徑自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勢,不再搭理身邊的人,專注地去看遠處的騎兵訓練。
吳子健只好向營長簡單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
馮長治此行,是專門來叮囑吳子健好好約束兵力、不要擅自出擊的,同時準備進關門山紅星峽去看望8連,將二營主力在山外發展的大好勢頭向他們傳達,以鼓舞士氣。
吳子健沒有料到,短短几天,教導員在西坪會搞得聲勢如此之大,他不禁佩服劉恕做群眾工作的出色手段。但對於營長要求他在河口村也如法炮製,吳子健則不以為然,他說河口就這麼幾十戶人家,也沒有地主大戶,犯不上耗費精力去搞動委會和土改,眼下還是抓緊練兵包括訓練騎兵是正經。
馮長治也不勉強,他太瞭解這個老搭檔的脾氣秉性了:他不認可的事,別人磨破嘴皮子也無用。
“營長,要我說,8連那裡你也甭去了,趕緊回去配合教導員搞根據地建設,”吳子健心懷鬼胎地說:“我這裡離8連近,我親自替你跑一趟紅星峽,把營部的精神傳達給他們。”
馮長治是個老實忠厚的人,哪裡會猜到他的副營長這時肚子裡的鬼主意,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老吳,還有件事,”馮長治看了肖俊平一眼,悄悄將吳子健拉到一旁:“咱們在小榆樹山大王峪打伏擊、俘虜的那六個鬼子,現在一直押著他們跟著營部轉來轉去呢,很不方便,每天都得安排好幾個哨兵看著他們,還浪費糧食;教導員說,乾脆在西坪開個公審大會,讓百姓決定他們的死活。可我、我咋覺得有些不妥呢?”
吳子健一呆,他差不多已經把這件事給忘在腦後了,這時不禁想起自己和肖參謀一起審問那幾個日軍俘虜的的場面。
“公審……那要是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