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怎麼做,你不知道嗎?揣著明白裝糊塗,把自己過得無比可憐的人,我素來都討厭,也不同情。”

樊爾仰頭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突然的道,“左鏡,你過過苦日子嗎?那種吃不上飯的苦日子。”

“其實你的人生說起來,除了你的母親,你沒愁過吃,沒愁過穿,你就算選擇了娛樂圈這條路,也沒受過什麼苦頭,就在觀眾面前爆火了。”

“其實要我來形容你,我就覺得你矯情,你的人生看似是你母親讓你無法選擇,但其實你走過來的每步選擇,何不是你主動放棄選擇,放棄選擇不就是你的選擇,心裡為什麼還要矯情,有那些情緒?”

“怎麼做?”樊爾抬手遮掩住,嗤笑了一聲,“簡單幾個字,脫離你的母親,很難嗎?”

脫離……

左鏡念著這兩個字,這兩個,她一直在渴望,卻又不敢想的字。

樊爾把這兩個字說的那麼輕巧,可她連這兩個字想都不敢想……

左鏡是真的羨慕又佩服樊爾的勇氣,好像對她而言,什麼事情都不算難。

“我真的羨慕佩服你。”左鏡認真的對樊爾說。

“我是值得挺羨慕和佩服的,但左鏡,你知不知道,也有人會羨慕你。”樊爾低下頭,抱著雙臂,又靠回椅子上道。

左鏡微愣:“羨慕我?”

“大明星、有錢、長得好看、還有……關心自己的朋友。”樊爾掰著手指,給她數到。

“那些……只是表象。”左鏡苦笑一聲道。

“我就說你矯情,表象的事情就不是真實的?你不是大明星?你沒有錢?你長得不好看?你沒有關心你的朋友?”樊爾翻著白眼說,“表象也是現實,不要覺得表象就不是現實,人有千面,你只看自己的陰暗面,活該你覺得痛苦。”

“你說表象即現實,前面幾條我沒什麼意見,最後一條,我何來關心我的朋友?”左鏡說。

樊爾用一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看著她。

“桃桃要知道你這話,得哭死。”樊爾說。

“桃桃?”左鏡滿臉疑惑,她有認識叫桃桃的人嗎?

“司北,你在心裡天天罵的司北。”樊爾說。

提起他,左鏡微微一呆:“他……”

“我不信你沒感受到他的善意和好意。”樊爾說。

左鏡捏了捏被子:“可他不知道我的情況。”

“不知道,你告訴他唄。”樊爾敲了敲身後的椅背,敲出‘哐哐’的細小聲音。

“告訴他,哪有那麼簡單……”左鏡說。

“左鏡,你能活的不那麼擰巴嗎?哪有那麼簡單?你能把事情想的再複雜一點嗎?你就告訴你母親,我是個女的,我就不爭左家財產,她能拿你怎麼著?她要因此憤怒想殺你,你不更能看明白她對你的感情,這世上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當父母的,這麼多年了,她早就拋棄了你,你也該拋棄她了。”

“至於司北你幾個隊友,你就告訴他們,你是個女孩子,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女扮男裝,他們又能怎麼著?接受,繼續當朋友,交完心之後,這朋友不當的更加開心嗎?不接受,那就算了唄,也就一個不再來往。”

“哪有那麼簡單,這些事情不簡單嗎?大方說出你自己的心聲,去做你心裡真正想做的事情,就完事了,有什麼不簡單的?”

“你還沒遇上真正難得事,真正難得事,都是你想去做,你也去做了,但仍舊毫無辦法的事。”

樊爾真的受不了了,她之前聽左鏡在心裡暴躁罵人,挺像個爺們的。

現在一看最真實的她,姐們都沒她擰巴。

她真的都不心疼左鏡,左鏡過成這樣,全特麼是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