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怪氣道:“李先生宗師之身,如何坐得如此遠呢?”聲音慢慢提高,確保了李安能聽見,轉頭對著身邊的候公公說道:“今日是誰人安排的座次?拖下去,杖斃!”

臺下眾人聽著皇帝陛下微微惱怒的聲音後,當下便是安靜下來,整個大殿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頓時鴉雀無聲,除了那還在叫喊著喝酒的範閒以外,紛紛感嘆著這位慶國權力最重的人的喜怒無常。

而一旁的北齊使臣與東夷城官員都是漠然一笑,冷眼旁觀起來。

候公公聽完慶帝的話後,一揮手,當下便有守衛出列將名位太監拉出了大殿,而那位太監也是低垂著腦袋,不敢發一言。

呵,如此做派,給誰看呢?

李安冷笑著,對著慶帝拱了拱手。

“為李先生重新安排座次,就...坐到莊先生旁邊吧!”慶帝輕聲道。

李安轉了轉身子,氣急而笑:“不必了,我就在這裡,也挺好的。”

果不其然,慶帝並沒有強求,只是點了點頭,對著場下眾人說道:“值此樂景,又是兩國重新交好之際,不知何人能作詩一首,以志盛事呢?”

臺上的長公主對著臺下一些臣子使了個眼色,頓時便有大臣應和起來,口呼陛下聖明。

只見二皇子出席來,對著慶帝跪下行禮道:“陛下,兒臣聽聞範閒不光勇武非凡,口才了得,其詩才也是十分斐然。前些時日的《登高》便是出自他之手,兒臣聽聞後便對其詩才讚歎不已。值此場景,不若讓他賦詩一首。”

群臣這哪還不知道,陛下是想要借今日宴飲他國使臣之機,讓這範閒出頭,助其揚名呢?當下紛紛附和,讓小范大人來一首。

一旁與皇后交談甚歡的莊墨韓,輕聲開口問道:“這位少年郎便是範閒嗎?”

不待皇后開口,慶帝便回答了他:“莊先生,你作為北齊乃至天下的文壇大家,要對這末學後進多多提攜才是啊。”

“提攜不敢當。”莊墨韓微嘆一口氣,“倒是讀過他的詩。”

“陛下!”範閒搖頭苦笑,“在莊老先生面前,臣如何敢獻醜?”

此話一出,殿內的眾人都是望向了莊墨韓,就連兩位皇子以及慶帝都是看了過來。不錯,慶國的軍事武力雖然冠絕天下,但這文學方面,真真是差了北齊國不止一籌。慶帝此舉,也是有藉著範閒之手向天下人證明,慶國文壇亦是不弱,你北齊也不可輕視之的意思在。

莊墨韓嘆息道:“常聽人說範大人文采不凡,但到底還是年輕啊。”

長公主起身向慶帝行禮後,轉身對著莊墨韓說道:“莊先生學富五車,我一向欽佩,只是聽先生此言,卻有貶低範閒之意。範閒此人雖然年輕,但僅那一首《登高》,便能看出其才氣逼人。”長公主微微一笑,停頓片刻,這才露出真意,“先生,欺範閒年輕,莫不是擔心少年郎後來居上,名氣蓋過先生?”

莊墨韓輕聲詢問道:“可是那一首七言絕句?”

“不錯。”長公主動作輕緩,直視莊墨韓的眼睛:“先生可有哪一首詩詞能超過這一首的?”

“雲睿!”慶帝眯著雙眼,也是有些微微惱怒,提高了聲音道:“休得無禮!”

一旁的李安都看笑了。

這茶裡茶氣的,就使勁拱著火。李雲睿,我願稱你為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