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之下——

百人已成殘肢斷臂墜入蓮池,將清澈的池水染成血河。

隨之他腕間驟然發力,長劍既出將楚饒肩上的衣服死死釘在亭間的柱子上。

楚饒嚇得不輕,剛才以為自己要人頭落地,卻不想只是衣服被釘住了而已,懸起來的心臟頓時重新落回肚子裡。

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楚茶掩唇輕笑一聲,“皇兄,這蓮池的確好看。”

好看?

楚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看著那坐在亭中依舊悠閒撥弄著白玉佛珠的少女,只覺得是個怪物!

“皇...皇妹啊,剛才皇兄只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哈哈...”他訕笑著。

楚茶垂眸淡淡開口:“皇妹自不會較真,只望皇兄日後莫要開這種沒腦子的玩笑,劍可不長眼。”

“你走吧。”

楚饒聽了這話如同被大赦了一般,立即跌跌撞撞地就往山下跑去。

等回到了府裡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其他門客詢問他的傷口從何而來,也只是搪塞一句‘路遇刺客’。

不是他沒膽量不敢聲張。

而是現朝中的勢力實在混亂,大夏國最重要的軍事居然全權掌握在楚茶的手中,而餘下的勢力他又跟大皇子呈平穩趨勢。

他若是聲張了方才發生的事情,那豈不是公然告訴大皇子:我和楚茶勢不兩立,你趕快上去爭取賢能?

那楚茶不想參與朝事也好。

現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永安侯府是他營下的,就相當於所有人都以為楚茶與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如何做事,都會因為顧忌楚茶而多掂量幾分。

**

遍地殘骸間,少年將帶著血跡的長劍收入鞘內。

微微垂下的濃密眼睫,掩去他的眸光,“公主,此地髒了,回去嗎?”

“髒?”那少女握著佛珠的玉手輕撫了下他被濺上鮮血的臉龐,又低又柔地吐出一句話:

“不髒不髒。”

言罷,便踮起腳尖在他唇瓣落下輕淺一吻。

扶九呼吸一滯,連握著劍的手指都在痙攣著,他感受著心間的輕顫,仿若春風乍起,吹皺一池清水。

那少女輕輕一笑,“哥哥,這佛珠還要勞你替我掛在蓮間。”

扶九將佛珠拿起,踏風而起便落在池央的石間,將那白玉佛珠輕輕放置在一朵開得最盛的蓮花蕊上。

岸上。

那少女淡笑著,如月清華間說不盡的溫柔可人,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就讓佛珠留此救贖旁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