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枝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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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藝課後習書畫,雲纖雖生於匠人之家,卻對書畫早有涉獵。是以倒不似學習宮商角羽那般艱難晦澀,一竅不通。
“書有神、氣、骨、肉、血,你這字跡說有神,又無骨,說有肉卻無血,稱不上飄逸老辣,亦稱不上俊秀文雅,怪哉,怪哉。”
滿頭銀髮的老嫗看著雲纖落筆,兀自搖頭。
“常言道字如其人,老身通常可在一人落筆時觀其心性、所思,唯獨你這字跡老身瞧不出什麼。”
見先生這般說,麥秋饒有興致地走到雲纖身邊。
“瞧著好似臨過許多大家,有些特色卻無風骨,勉強稱得上工整卻又隱含匠氣,你這字真不知是如何練來的。”
麥秋說完,回頭望向槐序,朝對方微微搖頭。
雲纖放下筆墨,垂眸看著印於雲母箋上的熟悉字跡,喉中發苦。
她這一手字,是祖父傳給爹爹,爹爹又傳給她的。
木活之中常有需雕刻古籍,鐫刻花鳥等工藝,她自幼跟著爹爹練習,早已丟了什麼自己的“性情”“風骨”。
如傅家這樣門第出身的人,幾時細看過那些個刻在廟門、市井上的字跡有無風骨了?
她們自是瞧不出什麼門道。
可聽見先生說觀其字,識其人等話,雲纖倒是有些想知道其他幾人的性情。她側頭去看身旁麥秋、巳月的書案,二人字跡乍看之下十分相似,可細細辨別又有不同。
雲纖忍不住去看先生面色,只見對方走到麥秋身邊細細觀摩,不多時麥秋仰起頭朝著先生柔柔一笑。
先生面無二色,沉默離開。在屋中轉過一圈後,唯獨在槐序面前露出幾分笑容。
雲纖收回視線,暗道自己猜測得沒錯。
臨放堂時,先生送了幾本字帖,雲纖接過恭敬道謝後跟隨槐序等人回了三樓房中。
傅府女眷的課業安排得不算重,但因著屋中人愈發少,雲纖總覺得與那兩月為一期的考核有些關係。
她如今對什麼四藝、五禮皆無頭緒,唯知道琴藝考核已臨近眼前,無論如何都要想些法子,哪怕不能勝,也要如陶嬤嬤所言,不可輸得太過難看。
回了房間,雲纖坐在琴凳上,肆意撥弄琴絃。
錚錚刺耳的琴音讓巳月幾次三番怒目而視,槐序槐月面如土色,一張臉慘白得過分。初夏痴迷音律,更是難以忍受這等折磨。
唯獨雲纖好似頗為享用,胡亂撥個不停。
傅家培養得這些個女子著實有意思。
自幼被人如鬥獸一般丟入黑暗籠中,任由其獨自廝殺,可一方面又日日教導她們規矩禮儀,昨日清和渾身染血,這幾人端坐一旁直言正色的模樣,讓人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慄。
清和癲狂,還能讓雲纖體會到幾分人味兒,可其餘幾人……
不過兩日,她已覺萬分難熬。
思及此,雲纖手下動作更重,錚錚刺耳聲如酷刑穿腦,終擾得人承受不住。
“罷了罷了。”
麥秋站起身:“不過是想逼我們出手教你琴藝,你不妨直言,何須如此?”
雲纖停下手:“若我開口還要欠下人情,我再三衡量,如此更好。”
初夏輕嗤:“幾日而已,能學會什麼?”
“彈熟一首曲子便可。”
跟隨麥秋走出屋中,二人一同去了琴室。
琴藝考校她本無贏面,但身為“傅知禾”這四藝是必然要會的。雲纖不在意傅家,她只是對湘王世子妃之位勢在必得而已。
麥秋教得不能說上心,但比白日那勞什子琴藝先生強上不少,雲纖花費快一個時辰,方熟練些指法。
“你這手,粗糙得很。”
雲纖不解,麥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