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樹葉透射下來,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樹上的蟬開始有序的一聲高亢過一聲的喧叫起來。

客廳裡安靜一片。

只有屋頂上老式的吊扇在一圈一圈的工作著。

好像一名已到暮年的老人,隨時可能停止運轉生命終結。

溫潮生眼看手中的煙就要燃完。

“哥,能聽一聽我和他的故事嗎?

那是你們不知道的故事。”

溫雨娢低頭斂著眼,目光盯著自已的腳踝處,那裡紋了一朵玫瑰花。

花莖蜿蜒而上,莖根根分明的刺,那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是開得最好的時候。

過分的美麗!

溫雨娢伸手摸去,紋身那處的面板凹凸不平。

因為有紋身的掩蓋根本看不出來那原來是一條長長的疤。

上技校的時候,溫雨娢一個星期回一次家。

學校在的地方比較偏僻,溫雨娢總是要走上好一段路才能走到公交站等車。

可就是那一段路,可以說是溫雨娢的噩夢。

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被有些早早出來混社會的女生攔住要收保護費。

她們穿著吊帶短褲,化著與年紀不符合的濃妝,有人手上夾著點燃的香菸,有人嘴裡還嚼著口香糖。

把她拉扯到角落裡,幾個人圍著她,那點燃的香菸直逼她的頭髮,還有人抓著她衣服的領口往裡面看。

她那時候膽小,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喊救命是不可能,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沒有人會經過。

她哆哆嗦嗦問要幹嘛?

那幾個女孩相互嬉笑著,說手頭有點緊想要借錢,到時候會還得。

溫雨娢又不傻,話說的好聽,根本就不會還。

她哆嗦著把自已兜裡的錢手機上的錢轉給了對方。

對方見她很聽話,拍拍她的頭,很滿意的走了。

那是溫雨娢第一次被欺負。

她本來想告訴沈雪梅的,可是看見沈雪梅忙忙碌碌的身影,還有從小就被教育在外面要隱忍,家裡沒有人過撐腰,自已規規矩矩的,人家也不會來招惹咱。

到嘴邊的話又本能的嚥了下去。

就是她的隱忍換來的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傷害。

只要錢帶的少,她們就會在她身上不會被發現的對方留下傷口。

她報過警,可是那些也是未成年,教育了一番就被放出來了。

可她就慘了。

那天她才出校門口就被抓了去。

她們拿著刀抵在她的臉,揚言要劃花她的臉。

她記得自已當時身體抖得不像話。

耳邊充斥著她們的嘲笑,和指指點點。

“敢報警?

就應該想過後果!

我們可是未成年,警察能把我們怎麼樣?

倒是你……”

其中一個女孩那尖尖的指甲就戳呀戳呀戳她的臉。

一下又一下的刺痛,她努力咬著自已的唇不讓自已哭出來。

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一把推開面前的人。

起身就要跑。

那女孩沒有想到溫雨娢還會反抗,一個屁股墩摔在地上。

邊上的其他人反應也很快,追跑上來拉住了溫雨娢揹著的書包,幾個人又重新把她按回角落裡。

輪流扇了她巴掌。

溫雨娢哭喊手被抓著,幾個人怕她喊得太大聲,拿了紙團塞到她的嘴巴里。

她們說因為她剛剛逃跑,一定是腳不聽話了。

用那把小刀一下就扎進她的面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