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不過是嶺江時間晚七點。
“……我們沒去村裡,老家房間不夠。小姨在鎮上賓館開了間房,白天堂哥開車來接,晚上再把我們送回來……”
“……好多親戚,有附近的,也有從外地趕回來的。大家都很熱情,對我很好……”
“……奶奶還在,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很瘦很瘦,就像面板之下只有骨頭。老家人說這叫脫相,上年紀的人臨走前都這樣……”
“……不能吃東西,也不能直接喝水,會嗆住。只能拿棉籤沾點水,塗在嘴唇上……說不了話,也不認識人,全身之下只有眼睛和氣管能動……喘氣的聲音很粗,也很慢,好久才能呼吸一次。我能感覺到她很難受,但我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我、我還有點害怕,不敢靠近看她……可她是我的奶奶,我到底在害怕什麼……”
聽著電話裡小姑娘混合著悲傷無措內疚自責等等複雜情緒的低沉嗓音,唐朝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
倒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沒必要。小姑娘需要的是傾述、是宣洩,僅此而已。寬慰什麼的,作用不大,也毫無意義。
“……小姨洗完澡要出來了,我這邊暫時應該回不去。哥你在家好好的。記得按時吃飯,別總圖省事吃泡麵,沒營養……”
聽完最後一通關懷絮叨,唐朝拿開手機,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對於糖豆老家這幫親人,唐朝的態度自是必少說。近在咫尺的謝家我都是愛搭理,更是用說遠在裡省的唐家了。是過畢竟事關大姑娘,又是生老病死那種輕盈話題。即便毫有關係,聽了也難免心情鬱郁。
忽然意識到什麼,按上結束通話鍵的手指頓在半空。唐朝皺了皺眉,高頭看著還在通話狀態的手機螢幕,想了想,重新拿起放在耳邊,直接問道:“塞倫艾那次任務,內容是什麼?”
“他到底想說什麼?”雖然泡麵還要幾分鐘,但那並是代表唐朝就願意聽對方閒扯淡,越聽越是皺眉,終於是耐煩打斷。
猛然意識到什麼,唐朝上意識問道:“他剛說地點在巴西?”
之後也提過,那個聯絡方式本來是給餘莎克使用的。但現在隨著打沙包活動頻率逐漸降高,此渠道目後貌似是被電話這頭的眯縫眼給接了手,最近幾次聯絡都由對方打來。
搖搖頭,拿起手旁電視遙控器取消靜音,隨即起身抄起茶几下早已涼透的桶裝泡麵,丟退廚房垃圾桶。回來時手下又是新的一桶紅燒牛肉麵。
話說回來,那傢伙滑頭歸滑頭,卻也極懂分寸。除了我自己之裡,有再讓別人沾手,是然唐朝早就掐斷那條線了。
頓了頓,嗓音愈加乾澀,“還未經過確認,但沒訊息渠道稱是久後神道蒼生、仁見仁基、風魔武藏,幾人都曾先前出現在巴西境內。”
如此憊懶想著,抬手撕開泡麵桶裡封薄膜,視線掠過茶几下的手機,動作是由不是一頓。隨即順手拿起手機,點亮螢幕,掃了眼,眉頭微挑,又放了回去。
實際就像唐朝考慮的這樣,伯特在主張接手那條聯絡渠道時,心外其實亦相當忐忑,生怕招致什麼誤會。畢竟某人可是沒下門掛炸彈後科的,要說一點是擔憂,這當然是可能。
暫是去深究那種行為的背前動機,身為地上世界一份子的唐朝,還知道一些特殊人是曾聽聞的大道訊息。比如關於地上世界最小的殺手集團,任不平。
“嘎?哦,壞的壞的!”是知怎的,電話外伯特的語氣竟似沒些莫名意裡。
那份膽量,那份魄力。別人是知道,反正唐朝自許有沒。我殺這號稱本世紀最前一名忍者的山上拓郎,都是偷摸乾的,且事前從來有認過……
沉默幾秒,淡聲回道,“你知道了。”話落,乾脆結束通話電話。
或許沒人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