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這一晚上心力交瘁,下山時雙腿無力,幾乎要支撐不住,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的皇家別院中,她一進屋,便像軟泥一般癱在椅子上。

原本這房間是她和南喬二人共住的,今晚南喬受賜封,地位更是今時不同往日,自然被安排到了更寬敞舒適的房中,不必再同她擠在一個房間。

姜靈看了看右臂的傷口,似乎已不再流血,她差人準備了一盆熱水,褪去滿身髒汙的衣衫,躺在水盆中,只感覺渾身軟綿綿的,絲毫提不起力氣。

在一片氤氳的水汽中,姜靈渾身漸感疲憊,腦中緩緩昏沉,就這樣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騷動,姜靈在這片聲響中甦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還泡在水裡,而水早已涼了。

她撐起身子,正欲站起身,忽然一個物什在姜靈眼前晃了晃,姜靈在看清那東西后,整個身子登時大震,腳下一滑,跌坐回水中。

面前,一個不大不小的銅鏡正高懸空中,姜靈在銅鏡中看見自己的表情,錯愕著一張臉,這銅鏡正是那靈鏡山上,被南喬收服的寶鏡,而後又被聖上帶在了身邊。

姜靈疑惑,怎麼忽然出現在她房中。

她有些語無倫次對著那鏡子道:“你怎麼在我房裡......你不會又要打我罷。”她連忙雙手格擋在自己頭上。

但那銅鏡並不會開口說話,它兀自高掛,閃了兩下微光,似乎在回應姜靈,它不會。

姜靈見這銅鏡似乎並無敵意,試探性的伸手去摸鏡柄,那銅鏡微光漸漲,似乎在回應著姜靈的動作,彷彿期待被姜靈握在手中。

就在姜靈即將要觸碰到鏡柄時,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急促且響亮,“砰砰砰!砰砰砰!”

姜靈向門窗望去,但見紙窗外火把高舉,一片明光。

她忙縮回水中,大聲問道:“誰呀?這麼晚了,何事?”

門外人一人道:“沈三小姐,在下御林軍張安廣,有事前來,還請小姐行個方便,開一下門。”

姜靈連忙從桶中爬出來,急忙道:“等一下。”說著,匆忙穿上一身乾淨的衣衫。

才剛收拾妥帖,張安廣又是一陣敲門催促,姜靈上前開啟屋門,屋外正站著個幾個持刀侍衛,另有幾個別院奴僕,領頭的是個身穿黑色束身衣的男子。

姜靈對那男子問道:“張將軍,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大陣仗?”

張安廣道:“聖上丟失了一樣重要的物件,請容我等查探一番,得罪了。”也不回答姜靈的話,說罷對身後之人一揮手,那群侍衛一股腦地衝進了房間,四下裡左翻右看。

姜靈登時心中一緊,想起那銅鏡正在自己屋內。

另有兩個婢女圍在姜靈身側,對她微微一拜,道:“婢子奉了聖上之命,要搜一下小姐的身,多有冒犯,請小姐恕罪。”說罷二人一左一右抬起姜靈的胳膊,開始搜了起來,那二人搜身完畢,對著張安廣搖了搖頭,旋即退在了一側。

眼見那群侍衛東挑西找,不一會兒便將屋子弄得一團糟,索性這只是臨時棲居所,姜靈倒也不在乎,但那銅鏡自己跑到她房間來,別到時候再被安個偷盜國寶的罪名,那真是洗也洗不清。

她定了定心神,向張安廣打探道:“張將軍,什麼東西丟了,讓您大晚上的不休息,跑來翻女兒家的閨房。”

張安廣面不改色,答道:“是今夜聖上剛得得那柄玄天寶鏡,被人盜去了。”

姜靈一個懸著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強裝鎮定,擠出一個笑容道:“張將軍,你今晚也在山頂見到了,那寶鏡自己會飛,若是它自己跑到別人那處,您可不要冤枉了無辜之人。”

張安廣打量了一番姜靈,面露狐疑,他頓了一瞬,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