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廣只當姜靈是空氣,並不回應她,他沉思片刻,道:“既如此,我等在外面守著。”他右手一揮,一干人等都退到了門外。

姜靈對世子投去求救的目光,世子淡淡搖搖頭,道:“知恩,我相信此事絕與你無關,張安廣也休想憑紙窗破了就懷疑你,我這就派我的人也一起全力搜查,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姜靈見世子一心相信她,耳根一陣發熱,心虛道:“世子,你不用費心了。”

世子看向一臉擔憂的南喬,又對姜靈道:“你安心歇息罷,我自有打算。”

世子要在南喬面前表現,姜靈自然不好再阻攔,她強自咧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世子點頭致謝。

此時晨曦初現,天邊已冒出魚肚白。

姜靈心想,反正待到天大亮,大家發現寶鏡自己回來了,便會讓張安廣撤掉守衛,現下讓他們守一會又有何妨。

她當下對世子和南喬溫言道:“世子,南喬,一夜未眠你們也累了,先回房休息罷,我這兒沒事的。”

送走世子和南喬,姜靈關上房門,這幾番折騰,她精疲力竭,再也支撐不住,頭沾到枕頭便沉沉睡去了。

姜靈相信,只要自己醒過來,張安廣便會對她致歉,告訴她那寶鏡已經回到聖上身旁了,是他冤枉了她。

可是姜靈錯了,她還沒睡多久,便被侍衛拍門聲粗魯的喚醒。

門口看守姜靈的幾個侍衛,將姜靈押至別院正廳,徑直跪在了聖上面前。

此時廳上聖上高坐主位,其餘高官分坐兩側,張安廣側身立於廳上,那些小輩們則被阻攔在外不得進入。

姜靈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同時見到這麼多大官,還親自被皇上審問,也不知是福是禍。

聖上見到姜靈,深眉皺在一起,道:“怎麼又是你?”

姜靈叩首,一疊聲的大呼冤枉。

最後道:“臣女怎敢覬覦天朝寶物,又怎敢對聖上不敬,臣女昨夜歸來一直在房中並無外出,根本沒有機會竊取寶物,臣女對聖上一片赤膽忠心,更沒有存盜竊的心思,還請聖上明鑑。”

聖上道:“張安廣說你神色緊張,窗紙忽然捅破,又與寶鏡寬度吻合,朕念在沈嶽對朝廷忠心耿耿,為官清廉,便給你個機會,你來解釋一下這窗紙,若解釋不好,我就只能把你交給大理寺去審了,你在他們手裡,可不知道能挺多久。”

一想到那些慘無人道的酷刑,姜靈登時一個激靈,冷汗涔涔而下。

這問題她是無論如何都回答不好的,她不做正面回答,只道:“聖上,臣女倒覺得,那寶鏡通靈,想必只是想跟您開個玩笑,您把它放在哪了,不如去看看,說不定現在已經回來了。”

這時,右首一人道:“你這樣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聖上問話,還不快從實招來。”這人聲音氣勢如虹,有一股威猛之氣。

姜靈偷偷瞥眼看去,見說話之人是一個儀容威嚴,神情剛毅的中年男子,眉眼間頗有些安陽世子的影子,應當是安陽侯。

姜靈雖是個女流,並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嚇住,依舊叩首道:“聖上不如信我一回,若寶鏡沒有歸來,再審臣女不遲。”

聖上見姜靈立於威嚴之中依舊從容淡定,目光微動,對她似有所改觀,當下微微點頭,對身旁的王公公道:“你去取來。”

王公公躬身而退,大廳上一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聚集於姜靈身上,她覺得這一刻簡直難熬至極。

過了一會,王公公踏著細碎的腳步走來,來時,手中託著一個鑲金嵌玉的花梨木盒,木盒上原本有兩個鎖釦,因已損毀鬆動,敲擊在盒子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王公公立於廳中,高舉木盒,立刻有個宮人上來,當著眾人的面掀開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