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綾身邊服侍的只有福嬤嬤、挽夏、椒葉三人。

妙辛在回來那日淋了雨,患了風寒,都說著夏日裡的風寒最是難好,吃了兩三日藥也遲遲不見好,反而愈發嚴重了。

晌午得了空,錦鳶在廚房裡熬了藥給妙辛送去。

推門進屋後,一股子汗溼悶熱撲鼻而來,又混著連日來的苦澀藥味,氣味實在不算好聞。

錦鳶把門關上,走到妙辛床邊。

病來如山倒,短短几日,妙辛就已瘦的眼窩凹陷,面色頹敗,嘴唇發白乾裂,甚至連氣息也孱弱的厲害。

“我端了藥來。”

錦鳶柔聲,將昏睡的妙辛喚醒。

她支著胳膊,竟是一下子沒坐的起來,錦鳶連忙放下藥碗,扶著她坐起身,又往她身後塞了一個枕頭,做完這些動作,妙辛的喘息聲已十分急促。

“喝藥罷。”

錦鳶又端起藥碗來。

誰知妙辛仍是搖了頭,“不喝,還是…幫我倒了罷。”

錦鳶眉目間皆是濃濃的擔憂:“昨夜我聽你咳了一夜,這會兒摸著額頭像是又燒起來了,這樣…還能熬的下去麼?還是喝了罷。”

妙辛雖形容虛弱,眼神卻分外堅定。

她搖了頭,微微一笑以作安撫,“不用擔心,我身子底子強,出去後吃幾服藥就能好起來。”說完後,她喘了兩口氣,岔開了話題,“今日你回來的這麼早…咳咳……”

還沒說幾句話,妙辛就止不住的咳起來,猛烈的像是要把肺也一併咳出來。

錦鳶急忙起身去倒茶水來。

妙辛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咳嗽才止住些,見錦鳶開口又要勸她吃藥,先一步說話:“你先說…今日府裡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麼淺顯的心思,錦鳶怎會看不明白。

她又去倒了盞熱水來遞給她妙辛,“的確是有事發生。今日禾陽郡主派人來傳了話,邀沈如綾赴酒船宴一會。錢氏得了訊息後高興了大半日,一大早就把沈如綾叫了去,聽外廊上的小廝說,來了兩三家首飾鋪子、衣料鋪子。”

妙辛一口口喝水,溫熱的水下肚,她才覺得身子暖和了些。

“這位郡主娘娘……”妙辛輕輕一笑,“倒是真喜歡小姐啊。”

錦鳶低下頭,短暫沉默。

妙辛吃完水,盯著杯盞底,忽然問了句:“還是沒人提要將我挪出去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