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下了。”禾陽吐出一口濁氣,抬手讓他起來,“這幾日辛苦了,去辦差罷。”

輕風起身謝恩。

禾陽則帶著吉量去更衣梳妝。

陛下要見她,她如何敢不去?

在禾陽離開後,錦鳶看著輕風仍未離開,反而衝自己招了下手,她遲疑著走近幾步,“輕風,是大公子有什麼吩咐?我何時能回去?”

她才呆了兩日,就受了娘娘的兩次賞賜。

實在忐忑,不敢再久留。

輕風點頭,“我此行就是來領姑娘回去的,”說著朝裡看了眼,壓低聲道:“大公子受了些輕傷,我們這些男人粗手笨腳的,總還是要姑娘回去侍候。姑娘去向娘娘身邊的姑姑說一聲,我在外頭候著姑娘。”

“好,我這邊去。”轉頭看著小喜,還不等她開口,小喜已經接了話:“奴婢替姑娘收拾去。”

三人各自行動。

輕風不曾當著郡主的面提起大公子受傷,錦鳶自然也不敢說,只說是外面禁軍撤了,她理當回去當差,不敢再叨擾娘娘。

郡主自然準了她。

等錦鳶從帳子出來,小喜已經抱著娘娘賞賜下來的東西候在外頭,跟著一同回帳。

哪怕禁軍已經撤了,路上蕭瑟,鮮有人走。

倒是路過南定王爺的帳篷外時,已經能聽見絲竹管絃樂聲響起,這位王爺顯然也按捺不住享樂起來。

回到熟悉的帳中,輕風很快離開忙去。

昨夜歇在郡主帳中,她們洗漱都不便,回來後錦鳶也不讓小喜服侍,兩人各去痛痛快快梳洗一番,收拾妥當後,忙著備水、歸置東西。

以備大公子回來。

人忙起來,心中記掛的事情也能暫且擱置。

外面又掠過一陣匆匆馬蹄聲。

夜裡太靜,一點風吹草動,就攪得人心神不寧。

“又出了什麼事?”錦鳶不安地皺眉,抬腳朝外走去,被小喜攔了下,“姑娘慢些,奴婢先去看看。”

錦鳶頷首,忍不住吩咐了聲:“你小心些。”

一盞茶後,小喜才掀了簾子回來。

錦鳶立馬迎了上去,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喜嚥了下口水,“是、是貴妃娘娘……小產了,太醫被砍了一個……陛下大怒……從下面的臨時提了兩個大夫上來伺候著。”

錦鳶沉默。

她想起那夜聽到的動靜。

陛下對貴妃的寵愛有幾分真心…?

“姑娘,姑娘!”

小喜看她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

“無事。”錦鳶抬手壓下小喜的手背,又問道:“有大公子的訊息麼?”

小喜搖頭。

她還想寬慰錦鳶幾聲,倒是錦鳶先調整好了情緒,她不便進出帳子,便吩咐小喜去備些易克化的宵夜,大公子回來若要用,下面也能立馬準備上。

錦鳶將大公子明日要穿的衣裳拿出來熨燙一遍,最後實在無事可做,在坐屏前守著,手裡拿著三字經胡亂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傳來馬蹄聲。

接著是熟悉的腳步聲。

是他!

錦鳶匆匆撂下手裡的書,抬腳迎了上去,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上前,眼前的簾子掀開——

趙非荀聽見了逐漸急切的腳步聲。

掀開簾子,小丫鬟殷切的一雙眸子撞入他的眼中,昂頭望著,一低頭,眼中皆是他的影子。

這番模樣,令男人眼神也褪去冷漠。

抬手想要拍下她的面頰,小丫鬟睜著水潤的眸子顫了顫,隨即屈膝行禮:“奴婢請大公子安。”

趙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