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紛紛,亂花漸欲迷人眼,遮擋了白露的視線。

兩位小姑娘歡笑著在梨花雨裡轉圈。

白露被感染,心裡的鬱結都應景的解開了片刻。

如果她能一直沉淪在此刻的夢境裡,就好了。

她們奔跑到梨園盡頭,小小的白露消失了,只有姐姐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水邊。

白露抬頭望去,正好看到一頭紅髮的少年低頭輕吻銀髮的女孩。

那不是褚銜嗎?他不是在後面嗎?

so……她磕的是真的??

白露回頭,身後已經不是梨園了,是滿目瘡痍的人間地獄,火光沖天焚燒了所有的梨樹,原本無人打擾的世外梨源屍橫遍野,而鬼怪盛行肆意破壞,花瓣被踏進紫紅的土壤裡,融進不知多少人的血裡。

她再轉頭,原本幼小的姐姐已經長大,溪水轉為翻騰著烏黑泡泡的血池。

姐姐的形態像極了地獄的魅影,狹長的指甲好似地獄鬼手,正面對著褚銜發瘋,她的表情癲狂:“褚銜,都是因為她,我們才被困在這個遊戲裡的,你到底為什麼還能這麼護著她?”

銀髮的女人並不在場,褚銜的手臂被齊齊削下來一截,源源不斷地失血。

她還沒從梨園的舒適圈完全走出來,就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對峙著,見褚銜不說話,姐姐更加瘋態,聲嘶力竭:“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明明是我一直在想辦法破壞規矩救我們啊,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沒有她你怎麼可能遇見我?”褚銜也很堅定,

“可她也毀了你的一生,你原本可以不用死啊!”

褚銜脖子上凸起青筋:“你到底把她藏哪兒了?!”

姐姐披散的頭髮豎起:“你就這麼甘願被她囚禁嗎?你到底愛她什麼?”

她們爭執的白露頭痛,像裂開的痛。

記憶,抓不住的記憶。

姐姐突然發現了她,姐姐的指甲瞬間暴長向她襲來:“你不是患得患失嗎?我把她的心挖出來,讓你看看裡面有沒有你!”

她不逃也不叫,任由她殺。

“俞桃!”褚銜來不及制止。

白露被姐姐開膛破肚,姐姐手裡捏著她仍在跳動的心臟,她痛的失聲。

萬千鬼影自她身後撲向白霜,將她淹沒。

褚銜單手將她攬進懷裡,驚慌失色,不斷的喊他的名字。

“不要,不要睡,你消散了我怎麼辦?我對不起你,是我聽信了她的話,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樣會害了你,我好不容易讓你喜歡上我,你不要睡你不要睡……我們好不容易走在了一起,你不要睡!”

她的靈魂穿過褚銜的手臂,慢慢墜落深淵。

如沉入冰河之中的一個棄子。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她不是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她一個普通人來承受這些滔天罪行?

不,只是個夢。

她閉上眼。

“當、當、當”

鐘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