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由此推斷,事情就是在戌時之後發生的。

他坐了會兒,拂拂衣襟又出門去往曦日堂。

林夫人沒有什麼行李,院裡動靜不大,她手拿著披風半閉眼歪在榻上,不知在想什麼。

“母親夜裡別拴門。”晏衡進屋打量著四處說。

林夫人回神坐起:“怎麼了?”

“免得我又做惡夢,想過來尋您。”他不動聲色道。

林夫人點頭,招手讓他過來坐下,而後道:“我不拴,你隨時來找我。”

晏衡點頭,又壓了壓聲:“別讓別人知道。兒子大了,怕人笑話。”

林夫人笑了,撫他的頭髮。

……

王府裡住了人,立刻熱鬧起來。沈棲雲在城北的老宅尚在,早派了人前來打掃,饒是這般,挨著靖王府落戶的靖王的兩個弟弟,也帶著妻兒過府來相聚了。

靖王原有兄弟四個,他為長,二弟晏崇雲在徐州陣亡,如今只剩三弟晏崇琪與四弟晏崇禮。

如今王府庶務,便由老三晏崇琪管著,晏崇琪早準備了晚宴,酉正開席。

沈夫人與靖王成親時,老二媳婦寧氏也過門了,但家裡各人都與林夫人相識,尤其後娶的三房四房都曾經在軍中呆過,也不是在京師的世家出身,與林夫人更是親近些。

林夫人陪著沈夫人與眾妯娌敘了會兒,見她們已經言語自如,但四顧之下並不見晏衡,便就先離了席。

去致遠堂路上漸趨安靜,偶有路過的丫鬟停步施禮,林夫人也會跟她們來個眼神交匯。

林家沒有那麼嚴苛的家規,女子亦可出外行醫,行醫的特殊性又使她對每個人都能相對平等地看待。

靖王的那些部下,但凡受傷都是她親自醫治,因而他們也都不把她當外人,直接喚“嫂子”,而不是夫人。

就算是到了靖王府,做了幾個月的靖王夫人,她對府裡這些人,也沒覺得有必要高高在上。

不過跟沈氏實打實接觸之後,她也意識與她的習性不同,沈氏骨子裡對階級的劃分十分在乎,明日她當了正妃,府裡這些下人,恐怕就沒這麼自在了。

當然,於一座代表著莫高權勢的王府而言,又或許,規矩嚴明一些也是好的。

“夫人。”

致遠堂這時候也很安靜,院裡小廝們已經點上燈了,門下也有人及時應聲,這點倒讓她很滿意。

“三爺呢?”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