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怎麼連刺客都業務不精了?”李南風捏了顆花生道。

譚峻不知該怎麼接話,想了想又還是試探道:“姑娘認得晏三爺?”

李南風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譚峻打算退下去,卻忽然又被喚住。

他抬起頭,李南風方才還慵懶的神色驀然間凝重了些許。

“姓晏的雖然無恥,可他如今還不過是個半大孩子,靖王就在此間,刺客若是為尋仇而來,那為何不殺靖王而選擇殺他?”

換句話說,這當口除了她李南風有足夠理由向晏衡下手尋仇之外,還能有誰?

譚峻稍頓,道:“興許是靖王身邊高手眾多,賊人無法近身,無奈之下便尋他的子嗣下手?”

李南風抻直身子,冷哂道:“沒那麼簡單。靖王與林夫人此番是來迎接原配沈夫人的,晏家兩個嫡子也會跟著到行邸。

“那兩個已經成年,雖然未曾出征過,身後卻有一個龐大的沈家,且他們還都是嫡子,刺客要對子嗣下手,哪裡輪得到他晏衡?”

譚峻語塞。

李南風站起來,又道:“為了此次出行順利,朝廷指派了五位大將並數千精兵相隨,靖王府的人更是精幹強悍,這賊人能夠闖入行邸行兇已是蹊蹺,敢衝晏家人下手就更加膽大了,更莫說他還能全身而退,令將士們追查整夜還未落網。”

譚峻肅然起敬:“那姑娘的意思是——”

“簪纓各家因著家眷未進京,尚且都未曾封世子,誥命的旨意也都還沒有下來,舉朝可就靖王府這麼一家異姓王,沈夫人所出兩個嫡子毫無寸功,面對同樣也是明媒正娶的林夫人所生、且還曾跟隨著靖王與皇上南征北戰的晏衡,他們能有信心這世子之位一定是他們的?”

譚峻訥然:“您是說下手的可能是那兩位公子?”

“那倒也不見得。”李南風停頓了一下。隨後她又道:“沈夫人帶著晏弘晏馳在湖州居住,幾乎不曾離開,兄弟倆也從沒到過軍中,靖王身邊的侍衛卻都是他自己選出來的勇士,不可能有外人混得進去,包括晏家兄弟。”

“那這……”

“刺客是誰我或許並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斷定,靖王絕不會對此心中無數。”

前世裡必定也是發生過同樣的事情,但是沒有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可見是及時被捂了下來。

能夠那麼短時間被捂下來,足以能夠說明靖王在事發之後就很快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做出了決斷。

她徘徊了兩轉,最後停在門下道:“我們去見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