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毛厚而密,而從毛的粗細軟硬來看,應該是腰背附近毛,所以,它屬棕黃色的哈薩克馬居多。”

她這麼娓娓道來,不慌不忙,卻令李南風不由挺直了腰脊。她回頭看了眼晏衡,只見晏衡也目光深黯,知道他這是也打心底裡肯她了。

便道:“娘子果然是行家!敢問您還能瞧出些什麼麼?”

袁婧笑著放下馬毛,雙手輕搭在桌上望著他倆:“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

她這副神態泰然自若,與方才以小老百姓迎接他們這倆“貴客”的神態已然不同了,彷彿就是看著兩個普通小輩,可偏又讓人不覺得輕狂冒犯。

李南風道:“不瞞娘子說,我們在尋找一輛馬車,但目前的線索,只有這撮馬毛。”

“馬車?”

李南風點頭,沒說更多。

袁婧緩緩斂色,重新把馬毛拿了起來,說道:“哈薩克馬多為軍用,當然民間也有,但很少能有養到這麼精壯的。

“從毛色來看,此馬經常運動,所以它血肉豐潤,我看,是戰馬的情況居多。

“戰馬!”李南風又一次挺直了背脊。

晏衡道:“百年前周朝皇帝曾經大批買進這種馬作為戰馬馴養,周室戰馬裡有一半這樣的馬匹。

“當時我們打仗時款項不夠大批買馬,各地軍隊又是四面八方集結而成,因而大部分都是中原馬匹。”

“晏世子年少卻見多識廣,讓人佩服。”袁婧讚了一句。

馬是前朝佔有數量極多的戰馬,而馬毛出現在徐濤的衣服上,兇手是英枝那批餘孽的可能性顯然也就更大了。

李南風把馬毛收回來,跟袁婧頷首:“多謝娘子解惑。我如今是矛塞頓開了。”

又道:“還不知娘子來自何方?通曉這麼多技藝,想來定然出身集賢之家。”

袁婧道:“我祖籍是皖南,但少時便隨家父離鄉,後來遇上征戰,更是不知以哪裡為故鄉是好。”

“那娘子進京是打算長居還是?”

“不長居。”袁婧道,“春上我哥哥去了遼東,八月裡我收到他的信,他讓我們進京等他,等到他來之後,我們就會離開。”

李南風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心急著徐濤這案子,也沒心思久坐,吃了茶,她便就起身告辭:“二位往後若有事尋我,倒不必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