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扣響。

傅硯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是晚上十點,傭人們這個點兒已經下班,連管家都去睡了,顏臻在孩子們的房間裡,會有誰來找他?

“請進。”

傅硯望著門口。

可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推門進來。

他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將目光挪向電腦螢幕,繼續審閱著檔案。

然而沒過一會兒,那敲門聲卻再次傳來。

慢悠悠的,敲門的人,像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誰?門沒鎖,進來!”

傅硯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是哪個膽大的人,竟敢半夜不睡覺,來戲弄他?

‘嘎吱’一聲,書房的門,緩緩被人推開。

走廊裡燈光昏暗,張嫂筆直地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傅硯,眼底帶著些怨恨。

“有事?”

傅硯沒想到會是她。

張嫂是家裡的育兒嫂之一,以往這個時候都在兒童房裡,伺候孩子們睡覺。

今天來這兒,莫不是孩子們出了什麼事兒?

“四爺,您不該讓那個臭女人接近孩子的。”

張嫂說話的時候,眼睛依舊是直勾勾盯著傅硯。

她語調緩慢,聲音低沉,語氣堅定,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措辭,有什麼不妥。

傅硯知道她口中的‘臭女人’說的是顏臻,稜刻分明的臉上有了幾分不悅。

他糾正張嫂說:“她是我的妻子,孩子們的母親,更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請你說話注意分寸。”

“孩子們的母親?哈哈哈,好笑!”

張嫂咧著嘴冷笑連連,一雙眼冷盯著傅硯,“一個只生不養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當孩子們的母親?這些年都是我在照顧孩子們,我每天給他們洗澡,哄他們睡覺,我才是孩子們的母親。”

她這番奇葩發言,成功惹怒了傅硯:“你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

傅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花錢請來的育兒嫂,領著高額的工資,做著分內的工作,時間久了,卻想做孩子的母親?

傅硯拿出手機,給管家去了個電話:“有件事你要處理一下,帶幾個保鏢上來。”

宅子裡的管家是秋姨,這個點兒已經睡下了,可如果是傅硯有事找她,哪怕是睡下了,她也會重新穿衣服起來上崗。

然而這次卻是不同,秋姨的聲音是過了一會兒才傳來的,她說話的語氣也和尋常不一樣。

這次是慢吞吞的:“四爺,我已經睡下了,有事兒請明天再說吧!我今天不想加班。”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傅硯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偏偏秋姨在這個時候掛他的電話,傅硯原本就渾身不舒服,而今底下的人一個個都不聽使喚,他的心情可謂是糟到了極點。

傅硯把手機丟在桌子上,望著門口始終看著他的女人,語氣不容置喙地說:“張嫂,你被開除了,我會額外支付你三個月的工資,現在,請你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我的家。”

張嫂完全有恃無恐:“我是不會離開的,孩子們需要我,沒有我,他們會死的。”

那個‘死’字讓傅硯身側的手,緩緩捏起了拳頭。

沒有人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莫名其妙被詛咒。

“張嫂,禍從口出,我勸你說話前先過過腦子,別惹禍上身。”

說完,傅硯給安保隊長去了個電話,“阿彪,你帶個人來,把張嫂收拾出去。”

這次對方倒是很正常,恭敬說了聲‘是’。

五分鐘之後,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就出現在了走廊裡,阿彪望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