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連字都看不清了。

老頭瞧見是兩個姑娘,好像才鬆了一口氣,俯身將蒲扇撿起來。姜藏月看見老者面上不似作假的慌張神色,又想到方才她們進入書坊之時,掌櫃更甚至不知。

沒有人是這樣做生意的。

掌櫃的沒什麼精神也不熱情,只順便問一句:“買書還是借書?”

姜藏月目光落在他面上:“尋人。”

“尋人?”

“尋人怎生尋到書坊來了”掌櫃打著蒲扇嘀咕了幾句,便才道:“左右現下無事,可有畫像?同安巷附近的人老朽不說認識,大部分都是臉熟的。”

姜藏月將畫卷展開放在桌案上:“這兩人可曾見過?”

掌櫃拿起自己的老花鏡,皺眉將畫卷湊近日光下看,有點眼熟。

姜藏月叫滿初將兩幅畫卷都攤平整,讓掌櫃瞧個仔細。待瞧了一會兒,掌櫃倒吸一口涼氣,面色驚懼。

她收起畫卷,又重新系上繫帶裝進盒子:“掌櫃可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走走走!”掌櫃音量升高惱羞成怒開始趕人,那模樣唯恐避之不及。

不自覺提高聲音,身子緊繃迴避問題,顯而易見掌櫃在說謊,他認識畫卷上的人。

書坊裡的氣氛有一種箭弩拔張的緊張感,風吹起書頁,寂靜得只剩下嘩嘩地翻書聲,姜藏月對上他的眼。

“走吧走吧,同安巷裡沒有你們要尋的人。”

掌櫃此時多了幾分苦口婆心,似有難言之隱。

“還請掌櫃告知,有要事要尋。”姜藏月眸子微動。

先前已經去過同安巷了,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分明是白日盛暑,卻多了幾分滲人寒涼之感。

這樣的季節,因著燥熱,多是門前屋後走街串巷賣果子的小販,再不濟也有賣夏瓜者或簷下綠蔭乘涼打趣的左鄰右舍,偏巧街道孤寂不見人影。

滿初走上前,一面衝著掌櫃笑,一面指了指天:“掌櫃,我們是上面派下來的人,此次就是為了暗訪同安巷之事,既困擾了街坊四鄰如此久,為何又閉口不言?”

掌櫃滿臉驚懼,生怕惹事的模樣,總和汴京平人一樣。

姜藏月開始觀察書坊的細節,待目光落到掌櫃衣袂處四五個補丁,頓了頓。

書坊應是不差銀兩。

坊內從前至後書架上滿滿都書籍,可以說是很得讀書人喜愛之地,書籍翻閱折舊程度不小,就算借一次書不貴,可積少成多,也是很有盼頭。更何況閱覽書坊坐落在同安坊正街第一家,又怎會門可羅雀讓書籍生了黴。

掌櫃提起畫卷之人滿目驚懼惱羞成怒,那麼足以說明,整個同安巷如今的局面,便是緣由。

姜藏月瞧著一本小人畫有些出神。

“你們是上面派來的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唬誰呢。”掌櫃沒忍住笑了,這樣的聲音也讓姜藏月回神。

她目光似無意再次掃過那一方補丁處,掌櫃還要趕人。

滿初上前,漫不經心就捏碎了桌案上的杯盞,只一用力,杯盞化為粉末撒了一地。

她輕描淡寫拍拍手,對掌櫃道:“我們怎麼會是柔弱姑娘呢?”

“”

掌櫃待在原地沉默如雞,他現在相信了,不過掌櫃看向姜藏月,還有些猶疑:“這事兒”

“你們真能處理?”

“可以。”

姜藏月語調未有波瀾,開口道:“同安巷的情況看情形由來已久,便沒有差爺管轄?”

若真如她猜測,汴京城中都沒人管,可想其餘地方這樣的風氣也只會更甚。

朱門酒肉臭,路有腐爛骨。

掌櫃神色惆悵,眼圈兒跟著也溼潤了,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