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煩了指手畫腳。

只是因為陳立是個軍官,腰間還彆著傢伙,他們一時不敢靠近。

一旁的孟煩了見狀,臉色都變了。

他急忙上前,扯了扯陳立的衣角。

“那個,團長,要不算了,我本就是想保這條破腿,別的也不想多計較了。”

他正打算拉陳立一起溜之大吉,

卻見陳立從祁麻子衣內搜出一個棕色小藥瓶。

接著,他舉著藥瓶,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群眾和黑市商販。

“都聽著,我的傳令兵拿五塊大洋跟他買磺胺,結果他只給這幾片!

“這多半瓶,這傢伙竟然獨吞了,你說老子該不該收拾他?”

說完,陳立又一把拉過孟煩了。

“這是從戰場上回來的戰士,他的腿,是被日本兵刺傷的!

“藥品緊張,他還指望這消炎藥保腿,連這救命的藥,這小子都敢貪!

“我扇他一巴掌算輕的,我的人要有個好歹,老子一槍斃了你!”

陳立指著祁麻子,毫不留情地說。

“長官饒命啊,長官饒命!”

祁麻子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尿褲子,

撲通跪地,不停地向陳立磕頭求饒。

而陳立二話不說,將多半瓶磺胺扔給了孟煩了。

“瞧見沒,這才叫公道。”

孟煩了接過磺胺,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立,

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動,

這種感受,只有和他一同浴血奮戰的戰友才給過他!

而這人,只是跟他一塊兒吃了頓豬肉燉粉條,就讓他覺得親近不已。

明白了來龍去脈的圍觀群眾,立時怒目圓睜地瞪向祁麻子。

“黑心肝的祁麻子,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

“他們是前線殺敵的英雄,你簡直是良心喪盡!

“什麼昧心錢都賺,哥們兒,我們一起上教訓他!”

眾人怒氣衝衝地擁向祁麻子,

不一會兒,人群中就傳來祁麻子的哀嚎聲,顯然捱了不少拳頭。

孟煩了望著手上多出來的磺胺,還以為自已在做夢。

這時,耳畔響起陳立的聲音:

“孟瘸子,給我當傳令兵,我保你這條腿!”

這話一落,孟煩了立刻像被定住了一樣。

保住我這條腿?

他低頭瞅了瞅自已那條破敗的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這腿差不多廢掉大半了。

要是缺了那種神效的消炎藥,過不了幾天就得準備截肢。

可是在禪達,抗生素這類的玩意兒稀缺得緊,有錢都不一定能搞到。

就連腰包鼓鼓的虞師那裡,恐怕也拿不出多少來。

只有頂尖的精英才能享用得到。

就算跑到黑市上,也就只剩磺胺這種副作用大的藥還剩點存貨。

就算搞到磺胺,也是勉強拖時間,截肢早晚逃不掉。

“您就別開這玩笑了,我這腿啥情況,小少爺我心裡清楚著呢。”

“這都已經爛得差不多了,除非邊上有個戰地醫院,嘿,再給我來一盒青黴素,說不定小少爺我這腿還能救回來!”

“不過你也知道,想這些,還不如回家做美夢實在。”

孟煩了搖了搖腦袋,無奈地嘆道。

他才二十四五的年紀,如果誰能保住他這條腿,

別說當個傳令兵,就算豁出命去幹都願意!

陳立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隨即手往口袋裡一探。

一盒藥就被他掏了出來,在孟煩了眼前晃悠。

盒子上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