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奶奶的寶貝咯噔,你跟曉陽都有人疼有人愛,好在我有粉絲愛著我、支援我,在乎我的喜怒哀樂,不然我真該找個地方大哭一場了。
我爸這人話特別少,偶爾回來一起吃飯,三句話也離不開你,他是真有心想讓你來繼承他的釘金繡手藝。雖然現在他招了不少學徒,我看他沒一個滿意的,這些年他最滿意的傳承人就是你。嘉怡,人不要一直盯著自己沒有的,也要看看自己擁有的。也許你現在不覺得,以後你會發現,在乎你的人挺多的。回來吧,奶奶每天都想你,你忍心讓她飽受思念之苦嗎?”
嘉怡眼圈一紅:“姐,你不是我,沒法理解我每次回到朗村就會想起我爸過世的樣子,我媽跟著吳清遠跑了,村裡小孩罵我是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那些記憶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每個夜晚都在吞噬著我的靈魂,一遍一遍提醒我,自己是一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孩子。姐,你最會哄外婆開心,我相信你有能力再幫我這一次。下回咱倆見面,我一定請你吃大餐。”說完,便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曉丹看著手機,忍不住罵了幾句:“為什麼總把難題丟給我?為什麼受傷的人總是我?張嘉怡,你就是一個膽小鬼、逃避狂、自私自利的傢伙!”
看著一鍋煮好的螺螄粉夜宵,曉丹突然之間覺得毫無胃口,不知道第二天應該如何與奶奶談及此事。她被嘉怡的這通電話搞得生無可戀,食慾驟然下降。好在夜晚的風吹在身上很愜意,躺在那張已經有了年歲的搖椅上輕輕晃動著,體內的怒意才漸漸平息下來。只是,腦袋裡面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男人精雕細琢的五官。濃眉大眼,眼神憂鬱,看人的時候黑眸深如幽潭,像是能夠將對方吸進去。
“活見鬼,真晦氣!”曉丹囁嚅了一聲,身體打了一個激靈。好端端突然想起了前男友周城,心跳突然一百二十倍的加速,抬手狠狠給自己的腦門上來了一巴掌。
2
嘉怡結束通話電話,十分鐘過去,眼睛依然瞪得像兩隻銅鈴,滿腦子都是端午節。如果外婆真到廣州找她怎麼辦?她是跟著外婆回去呢,還是對外婆坦白多年以來的心結?如果外婆知道她的心結,她老人家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吧!外婆都八十一歲了,她怎麼忍心讓外婆如此憂心傷神呢?
黑夜裡,她長吁了一口氣,最近開始總是不由自主地嘆氣。都說財神不渡怨婦,難怪最近有點破財。凌晨兩點多好不容易入睡,卻又開始沒完沒了地做夢,夢裡再次回到了朗村。她夢見了舅舅的裙褂店,夢見母親跟著吳清遠離開朗村,她住進了舅舅家。夢見外婆在院子裡面忙忙碌碌的身影,外婆似乎有做不完的家務活和做不完的嫁女餅,她總是一邊做著嫁女餅,一邊看著她笑。她讓外婆歇會兒,外婆笑著說自己一點也不累,說是要給她的寶貝嘉怡攢以後的嫁妝。
有陣子,她喜歡待在舅舅的裙褂店寫作業。她對舅舅的情感很特殊,親情之中摻雜著一些敬重之情,偶爾覺得舅舅也有父親的影子。她喜歡待在舅舅的裙褂店,舅舅的裙褂店裡面五顏六色,光彩照人。舅舅不喜多言,嘉怡也無需配合他說一些無聊的話語。很多時候,舅舅製作裙褂,嘉怡就在一旁寫作業。她經常看見舅舅擦手,曾經扒拉著小腦袋問過舅舅原因。舅舅告訴她,為確保每一件裙褂的圖案對稱流暢,光澤持久,刺繡的時候手上不能有汗,否則會讓金銀線氧化變色,影響裙褂的美感。
舅舅是個有匠人精神的手藝人,然而時移世易,一段時間傳統裙褂逐漸被年輕人視為“落伍”,舅舅的裙褂店生意一度蕭條。舅舅告訴她,潮流變遷的背後是觀念和審美的變化。舅舅多年一直製作傳統裙褂,屬於早期的款式,寬袍大袖,現代新娘喜歡款式修身,展現苗條身材。
有一次嘉怡問舅舅為什麼裙褂不可以從寬袍大袖變成修身款式適應當下年輕人的審美?一句話似乎點